等太子出发的消息传到秦皇这里时,公子白也在现场,见咸阳传回的奏折,章相以及一众朝臣上书,说苦劝太子不住,他已带上一众郎中和医药前来。
“大哥要来,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公子白那一脸崇拜,藏都藏不住。
秦皇板着脸道:“胡闹,这个时候他就该坐镇咸阳,而不是出来添乱。”
话虽如此,却没叫人拦住他,命他返程。
“这家伙,真不叫人省心。”心底那一丝柔弱,到底还是被触动了。如果太子真的坐镇咸阳,他自然也不会怪他,只会认为他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可是此时,秦皇只想到,扶苏是他儿子,亲生的。
再看身边十几个跟他一道出巡的儿子,便不顺眼起来,“你们大哥明知道危险,还往这里赶,你们倒好,连好好呆着都不肯老实。”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心底那儿点柔软给了扶苏,面对其他儿子的时候,顺势就砸下一场陨石雨。
十几个儿子都被秦皇火力全开喷到体无完肤,再无人敢质疑公子白搞的那套消毒预防,以及把自己身边可能受感染的人转移出去。
公子白看着士兵戴着口罩把怀疑感染的人押到草庐,与守着草庐的郎中说道:“我大哥在来的路上,等他到了,就好了。”
郎中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换了一个新的口罩戴上,再与公子白说话,“公子以后不要亲自押人来此,太过危险,已经有人确认感染,正在高烧当中。”
此处草庐也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确认感染为感染区,另一部分是怀疑为隔离区,若确实感染再转移到感染区。
而天花这种疫症,几乎没有特效药,致死率又极高,就算侥幸能活下来,也会落得一脸麻子。唯一不算太坏的,是人这一生只会感染一次天花,若是侥幸没死,以后就是传染的再厉害,也不会再次感染上。
这大概也是造物主留下的一线生机,否则在远古时期,来几场天花,一个物种就得灭绝,哪里能发展到现在。
“都是各位哥哥身边得用的人,我若不押送,他们就敢抗命。”公子白也可以下令违令者杀,但毕竟秦皇在此,他又是当弟弟的,表现的这么激进,对他的形像没有任何好处。
郎中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天花没有特效药,只能等疫情过去,就算太子来了,也是多一个人陷在此处。而且一路穿过疫区,说不定还会出危险。所以对于太子的到来,他不像公子白表现的那么兴奋。
而扶苏的队伍,在找到一头痘牛后,慢了下来,开始轮流接种疫苗。当得知预防方法就是将痘牛的感染物扎到自己体内时,哪怕是郎中都不能接受,若不是对方是太子,怕是早就一边大叫着魔鬼一边飞也似的逃跑。
倒是太子的亲卫,毫不犹豫的点出三班人马,一班人马扎了,另外两班守护。被扎的亲卫有的出现轻微的头痛发烧咳嗽等等感染的前期症状,有的就是咳嗽两声精神有些萎靡,甚至还有的,一切如常,甚至都怀疑那针头是不是没扎上自己。
稍事休息了两天,等这班人马全部活蹦乱跳后,郎中才全都服了气。个个上前给太子请罪,想想他们之前的表现,和这些亲卫比较起来,确实够丢脸的。
赵苏倒没有怪罪他们,与其他们口服不如让他们心服,再说郎中与亲卫不同。亲卫本就是太子的心腹,为他死都可以,再说对太子的种种神奇之处,看得多了,早就已经是太子说什么便信什么。就算太子指着悬崖让他们跳,说跳下去死不了,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跳,并且真的相信自己死不了。
但郎中正因为懂医术,所以反而不敢相信,只有用事实让他们信服,才不会有废话。
“之前你们不相信我,我不想解释,也没时间跟你们解释。现在你们看到结果,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件事,防疫如同打仗,甚至比打仗更凶险,因为疫情就是我们共同的战场。从今天开始,要做到令行禁止,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返回咸阳。”
敢随太子出门的郎中,一面是为了身上的责任感,但更重要的是,谁不想博一把,立下功劳,如同郑拾一样,成为有官身的御医。
郎中们齐齐抱拳应道:“做得到,如若后退半步,不用太子责罚,我们自个便砍了他的头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