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
一听就是女儿的声音,郑拾不知道自己该打还是该骂, 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自己赶紧收拾吧。
可是,霉菌都已经培育出来,那就,瞧一眼吧。
而此时的公子白,发现泗水郡外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越走越心惊,好在他从小就受大哥的耳濡目染,肥皂洗手,不喝生水,戴上口罩等等,哪怕在路上,也严格遵守。
等终于和父皇的车队汇合,才发现,已经有人在咳嗽。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是时疫的征兆。
“时疫?”秦皇合上手里的奏折,和所有人一样,身为帝王的秦始皇,最为厌恶的也是时疫。
“御医何在,竟然没人发现?”秦皇的军队里,带着数十位御医,可竟没有一个对这么多人同时咳嗽,表现出一点怀疑。
公子白没有吱声,父皇跟御医的事,他不用发表看法,他关切的是,“父皇,您需要尽快安排。”
“另外……”
是立刻启程回咸阳,还是呆在外头等时疫过去再回去,只能由秦皇来选择。
“另外什么?”不过听到公子白似有未竟之言,秦皇出声问道。
“儿子已经写信告之大哥此事,儿子觉得,大哥会想办法的。”公子白并不知道此时大哥已经在来的路上,他更多的是认为,大哥会派人过来,协助他们进行治疗。
秦皇出巡的队伍有几千人,这么多人里,还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感染,多少人在潜伏,多少人完全健康。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移动病源体,如果此时回咸阳,必是一路惊慌,容易被人所趁,更重要的是,会让那些没有感染的地方,也出现感染。
毕竟是皇帝出巡,回去有几个敢不接驾,就是明知道是个死也得来,传染率想一想也知道有多可怕。
公子白能想到的,秦皇自然也能想到。连他自己都没料到,有一天,他会在秦国的国土上,进退为难。
“这是时疫,太子又能怎么办,郑拾擅自的是外伤,不是时疫。”郑拾的外科手术确实在军方的支持下,有了长足的发展,甚至于连部腹产手术也给搞了出来,可外伤和时疫是两码事,就算不懂医理,秦皇也知道这点分别。
“你当时发现时疫,为什么不赶紧回咸阳。”照公子白一路而来的情况看,是离开泗水郡后,才开始发现病患,也就是说,他如果回头,说不得一路都是安全的。
“我只想赶紧通知父皇,别的没想那么多。”公子白仰头,露出懵懂的神色,此时他不是什么皇子,只是一个对父亲怀着强烈孺慕之情的天真的孩子。
“你是个好孩子。”秦皇笑了笑。
招手就叫来三斗,“那些御医既然没用,便都杀了吧。”
几千人的队伍,一路走来,这么多的异状,身处其中的御医,竟然没有一丁点察觉。秦皇懒得分辨这些人是被人收买,还是业务能力不足,又或是故意装糊涂,反正连自己该精通的业务都被一个不懂医的皇子超过,那这些人都去死,并不冤枉。
公子白做了做姿态,秦皇不理,他也就罢了,反正他也不是很想救这些人。至于心理,和秦皇差不多,这种废物死了也就死了,活着说不得还要反驳他的预防方案,倒不如死了省事。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秦皇交待一句,便回头再问公子白。
公子白老实说道:“如果回程,一路交叉感染,消毒防护都很难做到位,恐怕健康人也得染病。倒不如在此处将染病的人赶紧隔离开,再一遍遍消毒,一遍遍将健康的人筛选出来伺候父皇,将感染的可能降到最低。”
“这些都是太子所教?”
公子白点头,“正是大哥所教。”
“好,便这么办吧。”看似很随意就认同了一个十几岁孩子的建议,其实秦皇心里已经想明白了,公子白所说,恐怕才是最好的办法。
更何况,时疫虽然可怕,他却并不是那么慌张,身为天子总觉得自己是不同的,会得到上天的保佑。
与其慌慌张张返程,显得自己像是狼狈而逃,还不如留在原地,更能彰显气度风范。
没办法,帝王嘛,对自己的形像可是很在意的。他可以不在意后人说他残暴,但很在意后人评价他不够勇敢。
而此时,赵苏一行人,头上罩着用棉布做的口罩,严禁饮食。一路追赶的同时,也将消息传递给一路之上的郡县,让他们做好预防和排查工作。并传信给所有地方的妇幼保健医院,积极承担起责任,协助官府安置隔离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