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脏了再洗。
孙大娘、孙大叔笑眯眯看着,不多舌不插手。
用过饭,几人合力将孙建国挪到门板上,抬上车。怕颠,孙大娘又给垫了两床褥子,把枕头放好,将人小心移到铺好的铺位上,盖好被子,天已大亮。
褚辰拎着公文包,便要上车,采采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不让走。
孙大叔、孙大娘忙着往车斗里放东西,火腿、熏肉、大米、腌菜、捆绑的几只老母鸡等。
褚辰看哄不住,便跟孙大娘说,“要不,您带着采采跟我们一起过去?”
孙大娘一怔,回身看了看院中的家什家禽,犹豫道:“我走了,家里的鸡、猪咋办?”
孙大叔是个干脆的,“拿张大团结给凤丫,请她过来帮忙照顾几天,就说回头,小学老师的职位,咱家便宜点卖给她。”
孙大娘一拍大腿:“成!我这就去找她。”
跟凤丫交待好家里的诸项事宜,孙大娘收拾好行李,爬上车斗,抱着采采窝在了儿子身边。
填饱好肚子,哭了一场,这会儿采采昏昏欲睡,眯着眼朝褚辰看了看,知道四舅没走,在呢,这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孙大娘看得直想笑,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骂道:“鬼机灵!”
褚辰伸手:“大娘,要不我抱吧。”
“不用,等她睡熟了,放建国身边,让他们父女俩相亲相亲。”
孙建国幽幽看了眼褚辰,有这家伙在,他娘确信采采不会被拐跑?
孙大叔找大队长开好介绍信,大家接了褚韵出院,将人安排在副驾驶位,便出发了。
一天后,进入贵州地界,气温陡降,得亏褚辰准备的钱票多,孙建国受伤回来,光军大衣就带回来三件,军部也给了些票。
赶紧找百货商场、供销社,买棉衣、棉裤、棉鞋。
邱秋算着时间,找舅公借了间宿舍,让耗子帮忙弄了个炉子,拉来一车煤。
正好张念秋放假,在家无事,把人唤来,房间打扫一下,炉子点上,热水烧好,坐上大铁锅,把耗子送来的大草鱼拿酸菜炖上,玉米面和上,只等人到了,贴饼子吃。
雪天路滑,这天直等到晚上七八点,人才到。
邱秋牵着昭昭下楼来接,张念秋不放心阿姐,在旁扶着。
二妮拿着昭昭的小手套,追了下来。
褚辰先跳下撑起雨布的车斗,冲邱秋点点头,伸手抱下采采。
昭昭瞬间瞪大了双眼,拉拉妈妈的手,叫道:“小孩!妈妈,你快看,阿爸抱下个小孩。”
戴着帽子裹着围巾,穿得圆滚滚的,也看不出长啥样,褚辰一松手,小家伙脚下打滑,跟个奶牛瓶似的骨碌碌滚到了几人脚边。
邱秋“哎呀”一声,松开昭昭的手,弯腰去扶:“没摔着吧?”
张念秋先一步扯着采采肩上的衣服将人提溜了起来。
采采整个人都懵了,瞪大了眼看张念秋。
张念秋抱着她往昭昭面前一放:“好了,玩去吧。”
昭昭歪着头凑过去看她,只瞅见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你是二姑家的小孩吗?多大了?我三岁半,过完年马上就四岁啦,”说着踮了踮脚,“看,比你高。来,叫姐姐。”
采采不理她,转头去看四舅、爷奶和爸妈。
人一个个下来,邱秋上前招呼,“大爷、大娘,我是邱秋,褚辰的爱人,孙大哥还好吧?要不,先送他去病房,那儿烧了炉子,暖和。”
孙大娘半边身子都冻僵了,只连连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自家人,大娘您别客气,要是早知道孙大哥这情况,一早我就让褚辰去接了。”
褚韵、采采就不去了,二妮和昭昭带两人上楼,赶紧暖暖,吃点东西。
车子启动,调头到了住院部,人被抬进病房,单独一间,炉子燃得暖融融的,放到床上,邱秋号过脉,让褚辰将人翻过来,掀起衣服,查看了下已经结痂的伤口,随之顺着脊椎从上到下按了一遍,“有感觉吗?”
孙建国:“木木的,捏脚也是有感觉的,就是动不了,跟人失了主心骨似的,使不上力,大小便不受控制。军医说,我这属于上运动神经元性瘫痪。”
“问题不大。”邱秋收回手,笑道。
孙大娘、孙大叔激动的看看床上的儿子,再瞅瞅邱秋,眼眶一热,扒开褚辰就要给邱秋跪下,大恩啊!
邱秋吓得忙往旁边躲,褚辰和张念秋一人一个,拽住两人,这才没让二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