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媛怔住,原先祥和的眼神有一瞬变得锐利,她不该忘记那个夜晚的。
那是她最后一次,有机会离开付家。
后来一次又一次的鞭笞,身上的伤痕愈合又再次溃烂,她便变得麻木,不敢再梦了。
她恨过单阎与他们的同流合污,可是后来,那股恨却随着梦境的幻灭逐渐飘远,迷失在某天哭湿的暖枕。
“不记得了。”她轻咬嘴唇,不愿再旧事重提,只是挣开了男人的怀抱,吁叹后掩上了房门,“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提。”
见她嗫嚅,单阎满腹狐疑,却依旧开怀地从背后抱紧她,“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付媛鼻息一顿,双手覆在那双搂在她腰间的大手上,“关于单老夫人的。”
男人依旧埋在她的肩窝,一动不动地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如今的她的的确确是他的妻子。他只上下滚动了喉结,半阖着眼,鼻尖再次蹭了蹭她脖颈,“嗯。”
...
夜半,单府的一众奴仆都被厢房的争吵声吸引,凝珠与金枝也不例外。
众人听着里头争吵中夹杂的异响,依稀能辨认出是些花瓶,铜镜一类的破碎声。
“夫人你听为夫解释...”
“好啊,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那熏香究竟是个怎么一回事!”
丫鬟与小厮窃窃私语,心里既好奇又怕让主人家听见了挨责罚。直到凝珠开声驱赶,聚集在院子里的奴仆才四散开。
人群散却,连金枝也被她换个法子打发走,这才敢上前贴着门听。
“夫人若是这样不信为夫,为夫也只好另娶旁人了!”
听到这一声,凝珠便是欣喜万分,迫不及待地要去向单老夫人邀功。
“他当真是这么说的?”单老夫人喜出望外,摘耳饰的手也因激动撕扯了耳洞,划出一道血痕。痛意与湿漉漉的血流沿着耳廓滴落,她才惶恐地察觉到那抹鲜红,倒吸一口凉气发出嘶声。
凝珠见状迅速从怀中取了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又要来了药,仔细涂抹后才将憋了许久的话吐出。
“千真万确,此事是奴婢亲耳听见的,错不了!”
“好,好,”单老夫人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笑意吟吟,“这孩子想通了就好。”
第35章
“夫人, 你听为夫解释!”单阎笑吟吟地攥紧了付媛的手,柔和的目光打在付媛娇滴滴的脸庞,却又只能克制着不能靠近。
“好啊, 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那熏香究竟是个怎么一回事!”付媛亦不含糊, 刻意提高了两分音量, 压在男人胸膛的手不安分地划圈。
单阎偏着脑袋, 抚在付媛颈后的手紧了紧, “夫人若是这样不信为夫, 为夫也只好另娶旁人了!”
付媛的眼睛瞪得圆溜,咬牙切齿地用口型道了句:“你敢?”
“做戏做全套,”他凑在付媛的耳边,轻轻啮过一口,又挑衅似的应:“夫人这是吃醋了?”
腰间那双盈盈一握的大手,又将付媛往他怀里送。男人身上的体温侵蚀过她躯体, 两人却依旧只能隔着房门做个不能恩爱的皮影戏。
“外头好像没有动静了, ”付媛的脸被他的目光盯得炽热难耐,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单阎的手。她正欲回过身俯在门边听屋外声响,却又被男人抓着了机会,将她囚在了身下。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将食指抵在付媛的嘴边,做噤声状。
他的头微微偏向一旁,用鼻尖反复蹭着付媛的脖颈,彼时传来屋外脚步声, 他亦不动声色, 只是嘴角向上扬了扬,又接着吻在了付媛的肩上。
付媛脑海中只余阵阵嗡鸣, 听不见屋外细碎而轻悄的脚步。
凝珠是知道单阎对脚步声格外敏感的,因此刻意放慢了动作,以免惊扰。
只是她那点心思依旧被单阎捕捉,听得一清二楚。
可怜付媛仍旧不敢动弹,只能怔着看单阎那双布满青筋的手在她身上游过,哪怕一时的激灵,她也只能颤抖着身子咬过男人的肩膀。
牙印烙在单阎肩上,他却只是沉闷地嗔了口气,不舍得放过片刻的温存。
或许是这姿势过于诡异,付媛这才暗暗发觉不妥,伸手想要撑起男人的胸口,将他推开。
然而单阎将触了蜜般的手指撬入了付媛的口中,直到她的舌尖不耐烦地将那指头往外推,他才饶有兴致地舔舐着指尖。搂在付媛腰后的手紧了紧,尽量让她少倚靠在门边。
“夫人,单府的门槛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夜风侵扰,树上蝉鸣遮掩欢声;露水垂落,檐下木门吱呀作响。
付媛卸力在单阎身上,浑身瘫软得使不上劲,这才意识到男人的诡计。她恨恨地咬过男人的耳垂,怒嗔一声,“瞧,就知道这熏香是奸人嫁祸。夫君哪有半点需要熏香作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