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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竹马说他不想和离(61)

作者:戌炽 阅读记录

付媛的手摩挲着软垫,心里亦觉着纳罕,不过是一会不见,竟思念至此。她从前或许会怀念那人,脑海中会映出那人的脸,却执着地认为自己只是怕嘴皮功夫生疏,想要与人斗嘴罢了。

她何曾有一刻会想过,自己竟有一日会为了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愈想,脸就愈是滚烫得厉害,心像是有万只蚁爬,蛀穿了她的伪装,逼迫她直面自己的真心。

回了单府,她便命金枝替她烧水沐浴。她特意用了山茶花露,就连发丝也沁着淡淡清香,如雨后空谷般清新。身上则穿着素色抹胸,鹅黄褶裙,外披双对襟罗褙子。

这身衣裳她本该有两套,只是三朝回门那日,褙子被付老爷鞭得有些开线,被血染透,单阎不想她睹物想起伤心事,这才又命人换了个款式,再重新裁制。

这事单阎本不想让她知道,亦没想要在她面前邀功,只是婢女进屋收拾说漏了嘴,才让付媛听了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付媛抚着床上的喜被,看着身上衣裳,心中思念更甚。

她刻意燎了熏香,只为等待那一人。

付媛一向懂礼数,他送了那样金贵的首饰,她自然要礼尚往来才是。

第27章

另一边的单阎, 急冲冲地随人赶到商会,却见陈掌柜负手在堂前踱步。

陈掌柜在扬州经营着数家银号,许多达官贵人都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

那陈掌柜见了单阎, 蹙起的眉头方舒展开又瞬间拧了回去, 叹了又叹, 嘴里呢喃:“大人可要为小的做主呀。”

“银号被窃一事方才在路上已经听来人禀报过了, ”单阎亦不多含糊, 省了那些场面话, “这事儿是谁做的, 陈掌柜可有主意?”

他面色凝重,却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晌仍未说出个所以然来。

单阎用桌上提前斟好的茶水压了压喉中焦渴,又抬眸看了他一眼,“本是一门心思想替陈掌柜鸣不平,既然陈掌柜不领情, 那本官也...”

那人啧声, 一拍手一跺脚,咬了咬牙,“说,小民都说。”

“这事儿要从小民那游手好闲的侄子进银号做事说起。”

陈掌柜的侄子游手好闲,虽同其他纨绔一般读过些书,准确的说,是在私塾混过些日子,却并无一技之长, 更无鸿鹄大志。

见他日夜流连赌坊, 日前赌坊也遭人剿破,只能终日游荡, 做叔叔的也不好推拖,更是看不下去。

这左右思忖着,便让他来银号做些闲散差事。月俸不算多,可怎么也算是一份正职。

陈掌柜原以为,一场叔侄,做到这个份上已仁至义尽。谁曾想一夜银号被盗万两银,一时周旋不力,怨声载道。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侄子与歹人勾结,听信歹人谗言,里应外合,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单阎听罢,只询问道:“陈氏经营数家银号,若是相互借调,许能解决,陈掌柜可曾安排妥当?”

陈掌柜一时愣怔,心里还犯着嘀咕。银号失窃这样大的事儿,那人竟只关心其他银号是否还能正常运转。

可思虑到对面到底是三品大员,商行也一应归属他管辖,也只能应着:“回大人,小的已安排妥当,只是这歹人...”

单阎摆了摆手,打断了那人的话语,“此事本官已知晓,会遣人调查。”

他原想争论些什么,却又转念想,此事到底是由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子引起,便瞬间哑了声,只好作罢。

单阎策马回府,脑海反复琢磨着陈掌柜的那番话。

这事儿他并非不想管,一来这银号遭窃,若是银两借调得当,对外影响并不算大,便没有必要外传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二来是这事实在蹊跷,陈掌柜一口咬定,是侄子遭歹人谋害,听信了谗言才招致祸身,却并未交代口中所谓的歹人究竟是何人。

他上任的时日尚浅,对一众商贾均不算太过熟悉,只从文书记录上了解过其人。只听信陈掌柜的一面之词,恐怕做事会稍有偏颇。

事要查,人亦要查。

单阎径直步入中堂,看着两婆媳面无表情地面对着面夹菜,这才停了脚步。

两人听着下人声声唤着少爷,亦欣喜地不约而同抬眸看向他。

付媛毫不掩饰她对单阎归来的期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打转,本停滞咀嚼的嘴巴又重新动了动。

肉菜下咽,她甚至觉着自己死去的味蕾又再次复苏了,不舍地舔了舔筷子才放下,拍了拍身旁的木凳,“夫君快来。”

原本面露喜色的单老夫人,看着单阎满眼都是付媛,又看向她毫无规矩的吃相,眉头一拧,嘴角的笑意亦随之消去。

单老夫人夹了条青菜,放在嘴巴里细嚼慢咽,却怎么也吃不出味道来,心里是愈来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