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声沉闷的粗气,付媛不知怎的,竟从中得到些乐趣。
愈想愈气,便又袭去一口,直至肩上微微渗出湿意,付媛才缓缓恢复了神态,恣意地抬眸看着单阎。
他看上去虽不露愠色,付媛却见着了他紧咬后槽牙的痕迹,壮着胆子伸出食指戳了戳,“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单阎目光一直平视着前方,听到这一声挑逗,便微微偏了偏脑袋,耳语道:“夫人爱点灯就点罢,待会可不允你掌灯了。”
他脚轻抬,房门便被踢开,他将付媛稳稳地放在床褥上,便回身将门掩实,临了还不忘把屋里的灯都吹熄,只留了床前的一盏。
他坐到床铺边,褪了鞋,故意朝付媛的鞋旁贴了贴,两双鞋一大一小地紧紧挨着。
紧接着,他正欲宽衣,却被付媛喝止,“喂,谁准你进屋睡了?”
他扭过身,两指紧捏着付媛清瘦的两颊,玩味地盯着她丹唇上恰如其分的唇珠,“怎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话语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付媛,她自然也听得出他话里的意味,却只能蹙着眉,恶狠狠地盯着他。
眼看着他将里衣也一并脱下,付媛也只好趁着间隙,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褥,将自己完完整整地裹起来,十足一个花卷模样。
待到单阎回过头来,发觉她防备至此,实在哭笑不得,将她连人带床褥地揽到自己身旁,“夫人这是何意啊?”
“防小人。”直到付媛被他揽过,被迫着滚到他身边,才发觉自己的双手也被被褥捆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单阎无奈笑笑,撑着脑袋将就睡下。
夜里愈来愈热,付媛接着微弱的烛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枕边人的脸色,见他双眼微阖,这才抿着嘴,扭动着身子,从被褥里爬出来。
实在炎热,光从被子里爬出来仍不能解她身上滚烫,她看了看身旁赤着上半身的单阎,又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就连褙子也没来得及脱。
她探着脑袋,又凑近了看单阎的脸,却被他俊朗的面容吸引,眼神一滞。
看到那人的眼皮子动了动,付媛便立刻回过身来,背着他若无其事地躺下,紧紧闭上双眼佯装睡着。
可她等了许久,也没等来那人逾矩的挑弄,这才又支起身子,看了他一眼,将褙子褪下,放到枕边。
她用手掌扇了扇风,又探了探脑袋。
单阎原本平躺着身,却在她探了脑袋以后,侧了侧身子,背对着她,枕了一只手在脑袋下。
如此一来,她也放心了,喜滋滋地将中衣也一并脱下。
身上的炽热散却,她才敢壮着胆子,瞥向身旁的人。
他早已转了侧,身子直愣愣地朝着她睡。
身上那处猩红的牙印惹眼极了。
“有这么累吗...”她眼角发酸,嘴里嘀咕着,却没忍住替他捋了捋垂挂在他面上的碎发。
那抹青丝落在他鼻尖,遮住了他半边脸,付媛替他撩起后,却又被他垂下的睫毛与凌厉的下颌线吸引。
他怀里的淡墨香因他体温上升而反复撩动着付媛,叫她不自觉地又凑近了半分。
也不知那香气有甚么迷人的,她撑着脑袋端详他脸庞没多久便不知不觉睡下了。
待到她醒来,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付媛起来给单老夫人请茶时,心里还是有些胆怯,突然有些怀念起昨夜的那个背影。
没有他在,自己的胆子似乎也小了许多。
单阎不在身边,单老夫人训起话来亦是毫不留情,直勾勾地盯着她,话里话外都暗讽着让她守妇道,莫要这样晚归。
她并不是乖顺的性子,亦没多留心听单老夫人教诲,只呆愣地点点头,又趁着她休憩的间隙溜出了单府。
出了单府,付媛也不想让金枝跟着,便摆了摆手,让她回府里去了。
付媛直奔李豫和的书斋,早前她已与他相约今日见面,那李豫和却没告诉她所为何事。
但能出门透风总归是不错的,总比整日待在徒留她一人的厢房大院好。
她前脚刚踏入书斋,后脚便落起倾盆大雨。
雨滴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地作响,却让她莫名觉得心情轻快了许多。
只是很快,她便又担忧起了单阎,觉着他今日又该要忙活许久,或许今夜不会再来了。
李豫和整理好了书籍,又进屋唤醒了老掌柜,让他帮着看店。
打点好了一切,李豫和才抬了抬眸,却看见付媛一脸愁容,“想什么呢?”
这时,付媛才惊觉自己刚刚竟想起了单阎,真是奇怪。
她摇了摇头,却是换了个话头,“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采风去,思索着你既然不爱写些情情爱爱,便想着带你去采风,看看人间百态或许会有别样的收获。”李豫和说罢又上下打量着付媛,朝她招了招手,“只是你这一身装扮,实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