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媛原想伸手推开,却又觉着,如此一来,不就前功尽弃了吗?她才没那么傻。
这便由着他捧着她的脸,从额头到眼尾,掌心将她下巴抬起,那阵软绵便攀毫无征兆地攀上了她的唇。
她睁大了双眼,愣怔地看眼前这个对她痴迷的男人,这才惊觉,他方才那阵眼神并非打量,亦非审视,而是怜爱。
于情事,她总是迟钝得骇人。
那人只淡淡地在她唇上留痕,又难舍地移开。意乱情迷间,对上了她的眼神,转瞬那吻却又缓缓落入她唇。
捧在她脸上的手,拇指反复摩挲着她脸颊,阵阵酥麻从脸上传来,她下意识缩了缩。
付媛悻悻然抬眸,生怕此举惹怒了他。
单阎只知痴痴地看着那双唇,半晌才晓得咧嘴笑笑,化了脸上如冰般的冷峻,挪了视线看她,“怎么了?”
“还没习惯做我单阎的夫人?”
这一说,便引得她皱起了鼻子,低压着眉毛,凶神恶煞地盯着他,
“谁要习惯这个...”
第11章
这沐浴更衣,付媛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一并做了。
眼看着单阎掖上外衣,正欲开门向外走,付媛这才冲上前去,拦在门前。
看着面前气鼓鼓的夫人,单阎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故作无事地歪了歪脑袋,“还有事吗夫人?”
“...”付媛盯着面前的男人,气不打一处出。
好你个单阎,翻脸不认人。
“喂!不是说好的,我服侍你沐浴,你替我周旋茶铺吗?”
“说好的?跟谁说好的?”他敛了敛嘴角,蹙着眉一脸无辜地望她。
付媛一时气短,回想起方才替他更衣前,的确没与他商量过此事,不过是她自顾自地以为,这样便能要他心悦诚服地替她办事罢了。
她鼓着腮帮子,双颊通红,又羞又恼,叉着腰半晌说不出话来。
眉头低垂,眼看着付媛几近要哭出来了,单阎这才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好了好了,为夫说笑呢,”他伸手抱住付媛,手掌在她后脑勺反复摩挲,“夫人哪怕不说,这忙为夫也得帮不是?”
付媛“嗯”了声,嘴里接着嘟囔,“险些就想不起来是你布的局了。”
单阎哭笑不得,笑出了气声。
他不过是一时的气话,也没来得及解释,她竟当真把这事儿扣他头上了。
他真是不知笑这夫人觉着他有这样大本事,能够在扬州城只手遮天;还是哭这夫人对他过于防备,什么坏事都往他脑袋上套。
这付家茶铺遭人查封一事,本就牵连甚广,可不止付家。只不过如此这般,单阎也只能说是报应不爽。
单阎本就想替付媛出口恶气,这便恰巧碰上了衙门排查,封锁了大量的粮铺、茶铺等。据说是有贵人来到扬州,也不知吃的是哪家吃食,回到府上竟落得个上吐下泻,好生怪异。
这几日,单阎除了在转运司处理公务,便是到衙门打探。这事儿衙门已调查清楚,过几日便会解封。他不过是托人捎了句,让解封的官差迟来上那么几天罢了。
负责此案的官员,是他多年好友,只不过是个小忙,自然会搭把手。
当然,也少不了一句询问,“你这样对岳父岳母,也不怕你家夫人生气。”
于此他自然是有良计,若是付老爷等不及了,这左右打探着,定知道自个摊上的事儿不小。以他的性子,定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宿一宿地睡不下。
要是付老爷识趣,自觉上门低头认错,他这个做女婿的自然乐意周旋。
若他执意要当个点不着的牛皮灯笼,单阎自然有的是法子整他。
不过如今,却叫付媛毁了他的计策。
他没等来付老爷低头,只见着个傻丫头,巴巴地为了付家讨好他,心里既无奈又心疼。
“付媛啊...”他叹了口气,将她头轻轻按在他胸口,手不住地安抚,“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为夫用心良苦啊?”
付媛从他紧抱着的怀里冒头,不解地蔑了他一眼。
用心良苦的是她才对吧...?
她原想挣脱开那人的怀抱,这事已成,她也没有由头叫他继续占她便宜。
只是她的手刚攀上那人胸脯,想着用力推开,却闻见了那人怀中的墨香。
他怀中的香气,莫名地令她安心,如刚出生的婴孩对母亲的眷恋。仿佛只要在他怀里,一切都将尘埃落定,从前的烦恼都将消却。
他的臂膀坚实,搂着格外叫她舒坦,好像这儿才是她的避风塘。
待她回过神来,似乎已经沉醉在他怀里许久,便咬着牙,红着脸挣开了他双手,转身回到房里。
刚一进屋,她便将那茶盏倒置,恨不得全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