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徐映灼什么事,从黎愿说第一句话后徐映灼就开始犯困,他垂着眼盯着杯子里飘起的茶叶。
茶叶被热水泡开,在漩涡里慢悠悠晃动着,荡啊荡,轻盈自在。
他想起黎愿开车时,她的头发丝在狂风中凌乱飞舞着,眼睛泛着兴奋的光,卸下平日的冷静与防备,像这株茶叶,随心又自由。
脑海里不断闪过黎愿的面容,直到听见有人叫他,徐映灼才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啊?对对对。”
随即,自己的脚被女人的高跟鞋狠狠踩住,他差点痛呼出声,忍痛望着黎愿。
黎愿:“所以你有什么高见呢?”
女人看似温和询问,但徐映灼读懂了她眼睛里的两个字——闭嘴。
“额……我觉得……”徐映灼搅破脑汁都想不起前几天黎愿叫他背过的话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少爷,选举不是儿戏,董事长决策着公司的所有事项,管理华盛旗下各个企业……大到工程房地产,小到酒店餐饮游戏,您也不想在家被约束,出门在自家产业还得受限制吧?”
朱总私下打听过了,俩人成婚不久感情恶劣,黎愿不仅掌握家里的经济,还不准徐映灼花天酒地,十分霸道。
这人真懂他!
徐映灼越听越觉得自己憋屈,就差小鸡啄米般点头。
他刚想说话,突然感觉左边凉飕飕的,转头差点没被吓死。
黎愿阴森森的笑着:“老公,想清楚再说话哦。”
徐映灼舌头紧急打了个转:“我觉得黎董说得对,我没意见。”
*
董事长确定后,接下来的会议就真的没徐映灼什么事了,他溜出去也无人在意。
等电梯时,他被一个戴着眼镜清秀儒雅的男人叫住。
陈揽:“姑爷,黎总让您去她办公室等她。”
徐映灼今天对黎愿存了几分说不清的好感,也愿意给她这个面子,纡尊降贵来到她的办公室。
桌子上放了一本厚重的《道德经》,陈揽已经铺好笔墨,引着徐映灼坐下。
陈揽:“黎总说让您在会议结束之前抄书,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徐映灼直接扔掉,不可思议:“我靠,她是疯了吗?那么厚一本!”
陈揽笑容依旧,走得时候还贴心把门锁上了:“那您慢慢抄,有事叫我。”
“喂喂喂!有事啊,出大事,那么厚一本抄完小爷我手都断了!”徐映灼拍着门,无人回应。他大声嘶吼:
“黎愿!你个恶毒的女人!凭什么让我抄书?!我死也不会听你的!”
心里对黎愿刚升起的那几分好感荡然无存,徐映灼觉得自己这婚结得太卑微了,迫切想做些什么报复黎愿,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黎愿刚搬进华盛,办公室干干净净,徐映灼暴躁地走了一圈,突然看见书架最里面放了一个小小的八音盒。
跳舞的小女孩穿着芭蕾舞裙随着音乐旋转,像一只轻巧的蝴蝶。
徐映灼打开盒子,舒缓的音乐从盒子里流出,徐映灼现在正在气头上只觉得无比刺耳。
他一把将八音盒摔在地上,跳舞的小女娃横腰碎成两段,音乐停止,他终于舒服了。
会员结束,黎愿回到办公室就看见了这么一副场景——
整理好的文件被乱七八糟扔在地上,那本要罚抄的书被撕碎,地上还躺着坏掉的八音盒。
徐映灼脚踩着八音盒,昭示着他恶劣的行为:“黎愿,别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黎愿轻轻捡起碎掉的娃娃,那一瞬间,徐映灼竟然看到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悲伤。
下一秒,她扔进了垃圾桶,神色如常:“你说得对。”
徐映灼怔愣,以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可黎愿接着说: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啪
这一巴掌来得措不及防,徐映灼捂着脸,嘴里腥味蔓延,眼神带着愤怒和震惊:“我告诉你黎愿,我是个男人,我也有尊严的!你再在外面打我信不信我起诉你??!”
黎愿不语,但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信。
高跟鞋一下子扎中他的小腿,疼得徐映灼两眼一黑:
“我草你有病吧?别以为我不敢还手!!!”
……
“嗷嗷嗷轻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黎愿收手,厌恶道:“滚。”
徐映灼扶着沙发颤颤巍巍,屈辱地往外走。
等着,他一定去爷爷奶奶面前告状!
“等一下。”黎愿突然又叫住他。
徐映灼双眼通红,狠厉道:“现在道歉已经晚了!”
黎愿抬脚:“把地扫了再走。”
徐映灼:“……”
*
徐映灼扔完垃圾,回到车上把车门锁死后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