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你——”
晏行知比她还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牵着她往楼里走。
阴影蒙上头顶,关晴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推着压在墙上,几乎是瞬间,她闻到腐朽的灰尘味。
“晏行知唔——”
声音吞回去。
晏行知疯了似的抢夺她口中的氧气,左手按着她的小腹,右手虎口卡在她下巴,迫使她仰头。
她愈发呼吸不过来,牙齿发狠闭合,吃痛声和血腥味同时出现,想象中的退开没有出现,他亲得更深了。
大脑被白雾侵占,一阵阵眩晕,她连着捶打他肩膀,他承受了不知多少下,终于偃旗息鼓。
关晴只觉劫后余生,贪婪地呼吸,晏行知也一样,喘息声又低又沉。
待她缓过一口气,他又要吻上来。
关晴连忙挡住他的脸,只见他眼神暗了暗,侧过头,吻她掌心。
“你疯了!”她触电似的收手。
晏行知捏着她肩膀,力气很大,自己又松开,“我去找你,你不在。”
关晴避开视线。
“雁雁,她逼你了,是不是?”
“没有任何人逼我,”关晴摇头,“晏行知,到期了就是到期了,你不懂吗?”
晏行知欲言又止,咬牙问:“只是协议?”
“只是协议,”关晴面容平静,“我是为了救我妈,你不是知道吗?”
晏行知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期待寻找到虚假,只要有一点点,他就当她在撒娇。
只可惜,女生眼里没有一点柔软,不服输不低头。
晏行知嗓底哼出一声笑,松了手,退后几步。
关晴感觉掌心湿了,可能是指甲嵌进皮肉渗出的血,她感觉不到疼,心痛盖过一切。
“跟我回去。”晏行知伸手。
关晴避开,看着风度尽失的男人无言,他追过来,是不是证明他也有那么点不舍,如果能听几句软乎话,倒也圆满了。
偏偏就这一句。
晏行知从来不是有耐心哄人的主,以前愿意,现在却做不到。
他掏出路上随便买的啤酒,指尖往上一抬,泡沫溅了满手,仰头灌了两口,往墙角一扔,甩了甩手。
“送我回去。”
关晴也笑了,眼神却冷漠,“你幼不幼稚?”
“送我。”晏行知声调不算稳。
关晴点点头,拨开他的肩膀,他顺势趔趄一步,她未做停留,目不斜视走出楼道。
关晴开车技术不好,一路擦着树枝离开老城区,“回哪?”
“回家。”
关晴假装听不懂暗示,一心开车。
路程很长,安静得令人绝望。
晏行知开口打破沉默:“雁雁,跟我回家吧。”
关晴不说话。
晏行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思来想去觉得用“冷战”描述现状很是贴切。
他不知道冷战的源头,也不知道破冰的办法。
任由沉默延续下去。
眼见路程过半,晏行知再次出声:“雁雁。”
关晴抢白:“晏行知,你后悔了吗?”
晏行知语塞,这句话很耳熟,没想到这把回旋刀这么快就插到他心上。
“你不会后悔的,”关晴说,“你留下我才会后悔。”
她略偏过头,浅浅笑说:“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晏行知倾身,“我不会和她结婚。”
他给这承诺加码:“我爱的是你。”
关晴直白道:“爱是最不值钱的玩意。”
说出这句话时,她愣了下。
“你是商人,你要为无数人负责,你敢说未来绝对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晏行知不假思索:“我不会后悔。”
“我也不会,”关晴握紧方向盘,“我们之间不该衍生出爱,性跨越了所有阶段将我们的关系快进到最后一步,实际上只是幻影,你爱我是因为我是你的第一次,也因为你没失去过。”
“这不是爱,是你不甘心。”
她一字一句往他心窝里戳。
晏行知抿唇,他深知她现在没有安全感,无法像曾经那样信任他,他不会用语言证明语言,他需要时间。
“国外很乱,你一个人不安全,你留在我身边,不在我身边也可以,我们一起开个公司。”
“晏行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关晴想不明白,明明放手时那么痛快,为什么不能体面结束,他不是最清醒吗?
他和她说爱,别人和她谈钱,拿她当什么?
她受不了他父母轻蔑的、随意打发的目光,受不了王心玉的生意经和爱情观。
她已经被架在这了,没法回头了。
“雁雁,我答应过伯母照顾好你,你跟我回去,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