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看见了位于大殿正中的承子内亲王的身影。但是暗骂那些人渣们搞事情、以至于今年的大飨还要重新做述职报告、不能安心吃喝的年轻官员只把这当作是陛下为皇后做脸的扩大版家宴,心里研究一会要怎么编造,啊不是,合理渲染自己的政绩。
只有经历过淑子当年搞事情的太宰帅等中立的老臣多看了几眼父母宠爱、光鲜亮丽的承子内亲王和灰扑扑的皇太子,心中叹息。
嘴上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在后辈们报告的时候拼命挑刺。
然后还为了奉承淑子,冠冕堂皇地表示:“今年髭黑大臣真是不像话,我们严格要求也是为了你们好,要不是陛下节俭,这样的汇报年会应该更加盛大且严格。”
这时候,髭黑不再是髭黑,而是某架空平安朝的X某临,让所有等待上面宣判成绩的年轻官员都骂骂咧咧。
髭黑是什么东西?他就不是个东西!
“看着这些人勾心斗角地奉承你,是不是很有意思?”
淑子给小姑娘递了一杯热牛乳,慈爱地看着承子大口大口喝。
小姑娘吨吨吨的样子,和冷泉吨吨吨喝补药的样子真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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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监狱里的狱友们在高僧不情不愿的诵经声中等到了他们的判决。
所有人根据罪行的不同判不同程度的杖刑,然后流放荒岛。
最为严重的两只“鸡”:髭黑和平少将的前夫,在杖刑之后直接斩首。
“只有这样,才会震慑住宵小,就像当年,只有将四条夫人的哥哥流放,才让抢夺女子私产的事情变少。”
在质疑量刑过重的声音中,淑子毫不退让。
“你们这么维护他,是因为你们也是罪犯吗?还是因为你们也准备犯罪了?”她讽刺这些在某些时候出奇地团结的男人。
明明这是为了保护所有善良的无辜人啊,为什么他们这么共情且激动呢?
是因为已经将自己放在罪犯的位置上了吗?
还是为了给即将成为人渣的自己留退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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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当天,典侍藤原顺子作为尚侍的使者到场监督。
“您还好吗?”看着顺子因为血腥气味而发白的脸色,山羊胡的监督官员急忙请她坐下,生怕出事之后不好向尚侍交代。
“我无事,继续吧。”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依旧直直站立的顺子双手握拳,被鲜花染成粉色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出了鲜血,给指甲沾染了新红。
她在用疼痛提醒自己、克制住想要倒下的本能。
在这时候撑住,日后才能走得远。
顺子咽下嘴里同样被牙齿刺出的鲜血,正视着这场审判,听着这群渣滓在恐惧下的哀嚎。
“您来了?”
行刑即将结束时,平少将和一位消瘦的贵族女子出乎意料地来到了脏污的现场,顺子急忙迎接。
“这是国舅亲王的大女儿。”平少将向顺子招呼这个久久不出现在人前的女人。
“她是来看前夫的下场的,而我,是来送走他的。”
在监督官员立即派人清扫干净的道路上,被内里的姐妹后辈们照顾得很好、逐渐养回精神的秀子姑娘抢过刽子手手中的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将这把刀插进了前夫的胸膛。
就像是她梦中无数次出现的场景一样。
以后这个人的身影将永远无法成为自己的梦魇了。
女儿也会平安长大,不再受以“生父”为名的侮辱压迫了。
不过由于业务实在不熟练,前夫仍然还有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和秀子求饶。
“为了……女……儿,放……”
“真是吵闹啊。”秀子厌恶地蔑视这个试图抓住自己裙角的渣滓。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曾经百般嫌弃的女儿了。
“这种事情,贵人交给小的就好。”
业务熟练、人情也不差的刽子手瞄着秀子的脸色,将在前夫身上摇摇欲坠的刀,重新插了回去。
诶呀,真调皮~怎么扎偏了呢。
于是很会看眼色的刽子手“不小心”再次拔刀,又再次扎偏。
几个来回之后,前夫哥终于咽了气。
“不错,我会和你们大人说你的优秀的。”
秀子的话让刽子手喜笑颜开。
这时候,一位侍女拿着金荷包走了过来,隔空扔到了刽子手沾满脏污的手上。
“我们姬君很是满意,那边那个瞎眼黑胡子,你懂的吧?”
“是是是,小人一定让贵人高兴,除暴安良是我们的职责。”
赚到外快和上司青睐的刽子手磨刀霍霍向髭黑,心里盘算着贵人的赏钱能给孩子买些什么好吃的。
是啊,虎毒不食子,那些没有舐犊之情、甚至虐待、将孩子当做工具的人,为什么要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