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做官的,女儿无所谓的,娘。”徐杏儿红着脸道。因为她可见多了父亲出去应酬,最后被上官胡塞了好几个美人的。她不想她以后也总是被这些事气得吃不香,睡不好。所以她宁愿自己的丈夫不是当官的。
可她哪里知道,外面那些人,即便是田舍翁卖粮多挣了几个钱,都想再纳个妾的?何况是有点钱与势的男人?
徐夫人不知她心底所想,仍旧说道:“至于他以后当不当官,只要有个举人名头,女儿就是举人娘子了,又有将军府与驸马做靠山,谁会欺负你们?最重要的是,以后分家了,那贾将军夫妇,不是跟着贾琏就是跟着贾瑭的,那自家女儿就相当于不用伺候公婆,那日子可不就是极其舒坦了么?”
徐杏儿听到这儿,双眼更是亮晶晶的,“他的生母……”
“听说早就不在了。不管如何,我们都去看看他再说。”
“嗯,女儿听娘的。那父亲他,可同意?”徐杏儿有些忐忑地问。
谭夫人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道:“你爹也甚是喜欢的。”
徐杏儿这才放松了,抿唇一笑,甚是娇俏可人。
后来与官媒说了一声,又给了官媒许多好处,才叫她尽快地带着女儿与邢夫人、王熙凤见了面。
贾琮与徐杏儿也匆忙见了一面,对彼此的印象都是极好的。于是定亲便自然而然地提上来了。
原本贾赦他们还担心只有谭夫人出面定亲礼,会让徐同知不高兴,继而否认这桩婚事。可是谭夫人却是拿出了徐同知的回信,上面就提到了,若是能与贾将军成为亲家,是件大好事的话。
如此,贾赦便同意了。左右最后徐家若是反悔了,吃亏的还是女儿家。
于是乎,贾琮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成婚的日子,就是年底。一到八月都不是成婚的好日子,过了春天,就得等到明年冬天。这样就推迟了婚期,从而影响了贾瑭明年春天的大婚。
毕竟做哥哥的他尚未成亲,贾瑭便不能先他成亲。
索性距离十二月还有三个多月,三礼六聘的,动作快些,总是可以妥当做好的。
忙完了贾琮的定亲礼,很快就到了十月初六。
惜春的大婚的日子。
一大早,惜春就被人喊醒,而后洗漱更衣,净面。最后就是全福太太给她梳头。
“哎呀,惜春姑娘可真是大美人,如今我也是见识了。颜家公子有福气哟!”说着,一手轻轻地拢着惜春的秀发,一手拿着梳子开始梳头,一边梳一边还说着吉利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惜春听着耳边的祝福语,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的,似乎都不怎么真切。
有头有尾,富贵同心。她与颜旭,应该会的。一定会的。
曾在老太太跟前时,那些人都说她是东西两府里,最狠心绝情的人。可是,谁知道她看见了那些肮脏内里后的忧惧与愤恨以及无力?
若是没有跟着赦叔、瑭儿过来这边,她现在该是早就绞了头发出了家。
昔日的姐妹,黛玉、薛宝钗、探春以及邢岫烟都来了。
“今日妹妹大喜,只有迎春姐姐无法到来。等她明年归来,定要她再给你送一份礼。”黛玉站在一边笑着说道。
薛宝钗原还想笑话一顿黛玉的,却想到如今她与自己身份悬殊,万万不可再说笑的,便只笑着附和。
探春在一边真心地道喜,更有几分的彷徨,毕竟她的婚期,就在下个月的十六。她不知未来如何,却总是要面对的。
许是多时不甚来往,儿时的好姐妹,如今竟生疏至此,一时间竟然安静起来。直到王熙凤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哎哟,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可都在这儿啊!快到前面吃席去。就让我们的新娘子好生等着,等着到她新家了,叫新姑爷喂她吃去!”
“真真是凤辣子,说话还是这么的辣乎乎的,多少小媳妇大姑娘都被你的话臊红了脸?”苍老的声音乐呵呵的传来。
原来是贾母,穿着喜庆地过来了。身边还跟着藏头露尾的尤氏。
似乎感觉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尤氏尴尬地笑着上前,祝福惜春与新姑爷百年好合,子孙满堂,幸福安泰。
惜春看见尤氏就不大高兴,就如前些日子定婚期时,见到贾珍父子一样,一样的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