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我那小侄子, 亏他还是个探花郎呢, 竟然跟着道士学道术。难不成他要做个阴阳师?可真是枉费了圣上的惜才之心。”
这些天,贾政被赵姨娘母子三人冷落了。因为他先前漠视探春的安危,还妄想将道长打出去,实在是叫人寒心。心情抑郁之下, 更是没有心思上衙, 便约了些所谓的清客与朋友, 去了茶馆。由此, 开始发起牢骚来,声量又颇大,便被耳聪目明的贾瑭听了一清二楚。
“说不定当个道士,就能斩妖除魔, 不也是为国分忧么?哈哈哈哈”有人在一边拍着贾政马匹, 贬低着贾瑭。
贾瑭一跃而起, 直接落在贾政他们所在包厢的窗户上,“二叔,你与众位在说什么?”
贾瑭的突然出现, 将这些多嘴多舌的人吓得尖叫了好几声,好几个都躲在桌子下, 瑟瑟发抖。
贾政也大叫了一声,看清了贾瑭的面容后,怒了, “真是毫不知礼!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不知尊敬师长,到底有何用?”
“错了,二叔。我就是太敬重师长,才会听到二叔在议论我学道术时,便想着与你们打声招呼。”贾瑭脸上笑意盈盈的,眼底里却满是寒意,“这几位,可是喝多了,坐不稳?可要我去叫马车来送你们回去?”
众人纷纷讪讪然地起身,而且更让他们尴尬的是,贾瑭有官位在身,而他们,却是无功名。所以,他们还得忍辱朝着贾瑭行礼。
贾瑭一手扶着宝剑,一手背在后面,微笑着受了他们的礼,“你们趁着年轻力壮,不如凭这大好时光,回去好生读书,该学什么就学什么,总比在这里论人长短的好。”
丝毫不惧他们的愤恨,贾瑭又说了几句,暗指他们无所事事,不思进取。
贾政在一边听着,面如漆墨,盯着贾瑭的目光里,似乎都带上了刀子。
贾瑭回头,“二叔,打扰了。你们继续。”而后,贾瑭再次从窗口下去,飘然落地。
那些人瞧着这身姿轻盈飘然的,心中羡慕非常,嘴上就带出了几句。
贾政听不得这些,冷着脸拂袖离开,竟是连账都没结,后面的那些清客们不得不搜刮干净自己的荷包凑钱付了账。可差点把他们鼻子都气歪了。
贾政回到家后,见到贾宝玉又赖在贾母的院子里玩乐,又是将他一顿臭骂,被贾母骂了训了一顿,才消停了。
日子悄悄流逝,转眼到了八月。
贾琮定下了姑娘,是一位福建同知,是京城徐家的旁支。
如今贾赦这一房,可谓是蒸蒸日上,与皇家关系又好。因此,想与将军府结为儿女亲家的,大有人在,哪怕只剩下一个沉静的庶子,他们也愿意以嫡女相配。毕竟那庶子与贾赦两个嫡子的关系都非常好。明显的,不会被家族抛弃的。
但是,很多大户人家的嫡女都嫌弃贾琮的庶子身份,又不够探花郎那么好看,便拖了好一段时日。
直到福建徐同知的妻子谭夫人带着女儿回来,看到这样好的人家,她就心动了。眼看着那些条件比她家好的,都跑前面,谭夫人还急得整宿睡不着觉,哪曾想,那些个大家之女,根本瞧不上贾琮。
其实,谭夫人带着女儿、长子回京寻人家。原本也只打算在文官人家里寻,勋贵人家根本不在徐同知夫妇的考虑之中。可架不住贾琮总体条件讨喜啊!
“这样也好,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不喜欢,就给我杏儿留着。”谭夫人很是开心地祈祷着。而且,老爷回信也是认同她的主张的。
她身边的嬷嬷就不明白了,“那不过是个庶子,性子又不掐尖,听说明年才去考童生试,也不知能不能考上。要是考上,后面还有举人进士呢。那要是考不上举人,那岂不是可怜了我们家姑娘跟着他,低人一等?”
徐夫人摇头,,“反正这是个不错的女婿。你叫姑娘进来,我与她好生说说。”
“是,太太。”
徐杏儿进来后,就被徐夫人一番细说,细数这一桩姻缘的好处,最后还说清楚了不好的。
“女儿啊,我可打听到了,现在那贾琮在书院的成绩,可谓是芝麻开花,步步高。明年秀才可能考得中的。只要他不笨,又肯用功,举人之名,何愁拿不下?”这些可是贾瑭中了探花之后,才有的。这不正是说明,有贾瑭在背后帮他么?那往后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