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忱:“…………”
不装就不装。
他咳了两声,跟个老父亲似的哄道:“青瑕啊,当时情况危急,那么多剑呢,扎身上多不好看,再说了,我不想你为了我受伤。”
“不想我受伤?”
“宫先生,”青瑕一字一句,“您当初不要我,不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吗?”
“可是,青………”
“我现在不想跟您说话。”
空气安静了片刻。
宫忱眼睁睁看着玉佩由血红色变成了深沉的暗红色。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干什么?!
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宫忱一脸如遭雷劈,把玉佩放好,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好一会才打起精神,低头去看徐赐安。
没想到青瑕这小家伙,被师兄养了几年,性子也有几分像师兄了。
罢了,到时让师兄帮忙哄哄吧。
宫忱凝视着徐赐安的睡颜。
这个人怎么睡着了还皱着眉头呢。方才应春来那么闹也不见醒,想来是这些天累坏了吧。
宫忱看了一会,替他将额间散落的发丝捋了捋,正要离开。
下一秒,徐赐安睁开了眼睛,将他的手腕抓了个正着。
宫忱:“……………”
冤枉啊。
刚才那么大声音听不见,他碰一下就醒了?哪有这样的?
“师、师兄。”
“帮我个忙。”徐赐安说。
“好啊,不过在床上能帮什么……”
宫忱突然不说话了,因为徐赐安摁着他的手腕就往下去了。
“…………”
他屏住呼吸,喉结上下一滑,强自镇定道:“要不,我先洗一下手?”
“不要,”徐赐安把他的手挪到自己中腹上方,低声道,“很不舒服。”
“不舒服?”
宫忱见他没再往下,有点懊恼自己想多了,迅速恢复理智。
他感受到徐赐安身体里面有自己来鬼界前渡过去的阴气。当时是为了掩盖徐赐安的活息,没想到竟然会让他这么难受。
“那我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宫忱心疼道。
徐赐安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事不宜迟,宫忱将手轻轻搭上去,不一会,丝丝缕缕的阴气逐渐顺着手掌回到自己体内。
有好几缕不听话,缠在了徐赐安的手指上,被宫忱臭着脸硬扯下来。
没脸没皮的脏东西。
你还不舍上了?
教训完后,“师兄,好些了吗?”
徐赐安没应他,呼吸渐趋平稳,竟是又闭着眼睡着了,不过这次眉头是舒展的。
宫忱松了口气,轻手轻脚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此处是一座楼阁二层,布置精致典雅,下楼行数十步,有一苍天古树。
古树下,一男一女正佐酒对饮,相谈甚欢,正是姚泽王和李南鸢。
“当时我和她只在人群中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瞬间都移不开眼睛了。她比较主动,问我能不能行,我说能行,然后她就拉我上了床。”
“你再编一句试试呢?你那大媳妇对你是一见钟情,二媳妇也是?”
姚泽王嘿嘿一笑,鼻青脸肿还不往潇洒地撩了一下头发:“当然不是,她跟我上完床后,就让我给她钱,我便给了她一大箱金银珠宝,她惊呆了,问我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我说应该的,她当时就感动哭了,觉得非我不嫁。”
“她下巴长得特别像你,我哪舍得拒绝……啊。”姚泽王嚎了一嗓子。
李南鸢扇了他一巴掌:“晦气。”
姚泽王便不说话了,闷头喝酒。
宫忱实在不明白他们的关系,在一旁等了一会后,姚泽王醉了,趴倒在地上,李南鸢笑骂一声“废物”,又冲宫忱道:“你随我来。”
两人换了一处僻静的凉亭,李南鸢坐下,宫忱则直直跪下了。
“弟子愚钝,如今才知晓师父当年的救命之恩。”
“生宁216年,您将剑阵封印在一张平安符里,赠予我娘亲,生宁220年,我靠它捡回一条性命。”
“那时你四岁?”
“是。”
李南鸢沉默了一会,道:“我与你娘是至交,她死后,我有去寻过你,但是得到的消息是你已经死了,尸骨无存……却没想到,后来在徐家家宴上看到了你。”
“那时,你已经被段天澜领养了两年。”
“徐家家宴?”
宫忱愣了一下,那应该是他十二岁的时候,“您见过我?”
“是,”李南鸢点点头,“你跟你娘亲很像,眼睛又随你爹,我当即找人打听你的名字,果然对上了。我一激动,又问那人你在段家过得怎么样。”
“听到答案后,我就冷静了。”
“其实想一想,这个问题本来不必再问,段家重血缘层级,你母亲是庶出,不受重视,在那没几天舒心日子,你又怎么可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