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姚戚香只觉得自己淋了孟扶危一手。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她身后起来,转去净手了。
姚戚香躺在床上,心想真是丢死人了,也不知道眼下她若也去清理一番,会不会和孟扶危撞个正着……
这样想着,没想到很快孟扶危又折回,用一块湿布替她擦拭。
姚戚香面红耳赤,不禁将被子蒙过了头顶。
虽然舒服,可姚戚香不免心中奇怪,孟扶危每次都替她弄,难道他自己不用?可她上次……分明撞见他在自己……
这样的话姚戚香是不会问出口的,她的心跳还未平息,就见孟扶危没事人一般背对着躺在了她的身侧。
“那个……孟扶危。”姚戚香试问出声,“邬国人的事,谋害太子的事,有什么着落了吗?你这次出远门,是不是查到了些什么?”
她问完,久久没有等到孟扶危的回话,咬了咬牙只好将心一横,转过身去主动抱住了他。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手指轻轻搭在他胸口,攀上他的左肩出声:“夫君……”
“告诉我吧。”她锲而不舍。
黑暗之中,她好似瞧见孟扶危叹了声气。
“不是告诉你了?”他翻起身,“争储之事,瞬息万变,你不要淌这个浑水。”
“……我没有要淌。”姚戚香垂眸,复又掀起,“你不告诉我,万一我好奇去问别人……”
倒也不是姚戚香得寸进尺,她就是有种直觉,孟扶危一定会告诉她的。
她见这人闭了闭眼,对她道:“我回京时,成王李漓已不在京中。”
姚戚香愣了愣,道:“这是……跑了?那陛下有要追杀他吗?”
孟扶危沉默了一阵,道:“陛下的意思是密而不发,成王手中还有一支私军,目前还未知下落。”
那就是说,这些事到现在还不能有定论咯?万一成王反了,万一太子党招架不住,成王登基了,那她还是白忙活一场。
姚戚香没了兴致,又重新躺了回去,听见孟扶危对她道:“你心里那个念头,我劝你趁早打消。”
姚戚香心中古怪,孟扶危知道她要干什么!?上次她探听争储之事的时候,他便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看,难道孟扶危真的猜出来了?
不能吧……她什么地方让孟扶危察觉出来了?
“哦。”姚戚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了。
隔日,细纺送来了消息,说《出墙记》会在明日登台,姚戚香得了消息便去知会孙月瑶了。
她瞧得出孙月瑶爽快,只需用些寻常手段就能与她拉近关系,届时她再承诺一番一旦她成了孟家的主母,便让孙月瑶不必再因为吃穿用度烦忧,孙月瑶与常氏之间本就有龃龉,余下还有什么不容易的?
两人约定了时间,一个下午,便从侧门出发,一起去听戏了。
隔了好几日来看,戏班子似乎是应看客需求,将船夫与贵妇的亲密戏码增加了不少,虽然还是那样隐晦,没念过什么书的还是会看不懂,可这船夫与贵妇之间的暧昧氛围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船夫孔武,贵妇娇柔,直看得人脸红心跳。
“这船夫入戏班之前,做的本就是水上营生。”姚戚香见孙月瑶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出声解说道,“只可惜后来水匪闹得厉害,杀了好几户人家,他仗着身上有些功夫才得以逃出来,被北上的戏班主一眼瞧中,这才到了京中。”
船夫肤色深黑,紧致的肌肉看上去格外有力量感,尤其是单手便能将贵妇抱起时,看得好几个娘子都红了脸。
孙月瑶险些入迷了,她轻咳了一声,问:“这贵妇与船夫,瞧着不光戏里,戏外也有情的样子。”
姚戚香勾了勾唇,道:“人家戏外确实有情。”
“哦……”孙月瑶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失落下去。
“不过是骨肉血脉的亲情。”姚戚香这才补了后半句。
孙月瑶愣住了:“什么?血脉亲情?”
“是啊。那贵妇娘子是这船夫的姐姐,如今已经嫁给了戏班主,听说已身怀有孕了,演完这阵子,便不再演了。”
“姐姐?为何要姐弟二人演这样的戏码?”孙月瑶不解,“就算是亲人,总也有男女大防不是?”
姚戚香摇了摇头:“讨口饭吃的营生,哪里有那么讲究?据说正是因为亲姐弟,才不会因戏生了情,又能演出那种不必培养便有的亲昵感来,他这姐姐早先在那边就嫁了人,可惜不到一年,丈夫便不慎失足落水淹死了,这戏班主既然肯娶她,可见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