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日下午,姚戚香就在思忖着常氏这边的对策了,想了半天,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横竖在常氏心里,她已经是个不聪明的,她就假装被常氏吓住了,等这次的风波平定了,再做打算。
“救你?”常秋兰又是一声冷哼,“你说你连几句话都能听错,我救你还有什么用呢?孟家可不需要你这样没用的媳妇。”
“我错了,我错了婆母!”姚戚香眼圈泛红,“儿媳真的错了,可儿媳全然没有别的想法啊!您帮帮我,以后您让我做什么,儿媳才做什么,再也不敢犯错了!”
常秋兰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她看着姚戚香,恩赦一般地道:“听着,这次是我破例帮你,下不为例,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还是这般令人不满,你知道后果的。”
“多谢婆母!多谢婆母!还请婆母明示!”
常秋兰:“我儿不会买官,做这种不入流的行当,他已然报名了今年的乡试,想必很快就能报给我一个好结果了,你身为他的长嫂,自然有监护之责,理应为他出谋划策。”
这是要她去打点负责乡试的官员了?这常氏还真是一心都牵在她儿子身上,来来去去就是这些目的。
“儿媳明白了!请婆母放心!这次儿媳一定不会让婆母失望!”姚戚香再次拜下,她伏地时,眼中不觉流出一丝深浓的笑意。
因为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17章 薄幸又无能的男人
“不过,还有一件事。”姚戚香在匍匐之中微微抬头,“婆母,我实在没有宽裕的银两……”
常氏打心眼里看不上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摆摆手道:“让你的女使来我这儿拿。”
约莫待了一炷香时间,姚戚香才被常氏放走,回了松风堂,她还没吃早饭,又困又饿,还好茗玉贴心,早早为她备下饭食。
姚戚香一边吃东西,一边假意看向远处,实则是在观察春竹和春绿两个丫头,这二春若是不处理了,她这松风堂岂不是像漏风一般?倘若一时不慎未能严防死守,松风堂的一些东西都不用她拿去向常氏投诚,这两人就能给她抖落干净了。
届时,孟扶危还能不将这事怪在她的头上?
这两日,她暗中瞧着,似乎是春竹在常氏那边更得脸些,而春绿则更加默默无闻。
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那么几回事么?
吃完了早饭,姚戚香放下了筷子,出声唤道:“春绿,你过来。”
远处不知在小声嘀咕什么的二春齐齐回头,春竹看了春绿一眼,微微扬了扬下巴,春绿这才往她这边走来。
只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姚戚香便知,这二人之间,春绿是受春竹管教的。
“娘子。”春绿过来行礼,脸上神情淡淡的。
姚戚香一边观察着她,一边笑着跟她说话:“你几岁了?”
“回娘子,奴婢十六。”
“是吗?那倒是和我一般大,你家里可还有别人?将来的婚事,是由谁给你做主啊?”姚戚香随意闲扯了几句。
果然,春绿立刻便有些警觉:“娘子,您问这些做什么?奴婢只管伺候好您便是。”
“没什么,我也是随便问问。”姚戚香笑,“其实我叫你来,是想同你商量件事。”
春绿:“娘子请说。”
“你也看到了,我这院子刚送走了两个不争气的,眼下正是急需用人的时候,可是茗玉呢,平日需要时时在我身侧服侍,很多事她都抽不开身,夫君让我来管松风堂的账目,我一个愣头青,哪里顾得来那许多东西,实在是需要一个掌事的大丫头来替我把持着院里的许多事。”
她说到这里时,春绿的神情有些懵懂。
姚戚香继续:“我看你,平日是个沉默寡言的,可见心细如发,谨言慎行,是真正能够干大事的人!我想把这松风堂的掌事大丫头之位传给你,你可愿意?”
说完这些,春绿便显然有些愣住了。
因在她的认知里,她只需好好听春竹的话,平日里虽然领的赏银比春竹少些,可两人的月钱还是一样的,春绿自知不如春竹脑子灵活,少拿钱她也认。
可现在,这松风堂的姚娘子居然说,就喜欢她这样话少的,想对她委以重任。
说实话,春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春竹会不会因此不快?可她脑子里第二想到的,是春竹今早从云栖堂回来,戴在头上的那只红珊瑚发钗,春竹跟她说,那一只钗都能顶上她们大半年的月钱了……
她想看一看、摸一摸那红珊瑚,春竹都不肯。
姚戚香看得出,春绿已经开始动摇了,没人不想往高处走,尤其是为奴为婢的,大多终其一生也干不出个什么名堂来,若不是主家心腹,这一辈子也就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