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两人分开五十七天再相聚,日常生活也因为疫情无法回到从前。
怀孕养小孩的风险系数太高,江承身在一线更谨慎些,亲热时雷打不动地做安全措施。
2021年初,江承奶奶唐宛病逝,操持了葬礼后,他母亲杜若和江静深先后退休。赋闲在家时,杜若也私下问过他,三十一了是不是该考虑要个孩子,他们夫妻俩可以帮着带,苏宜宁父母也已双双退休,安安眼看着六岁,又十分乖巧,看管已不怎么费事。
这是江承第一次认真考虑孩子的事,毕竟父母的话有一定道理,小家这边,苏宜宁并不抗拒二胎,安安也不曾表现过对父母或者什么东西的独占欲,教养上十分省心。
但思量两天,他又将杜若的劝告压下,并未和苏宜宁提及。
这是疫情第二年,全国各地的群体性感染就和打地鼠一样,消灭一处又来一处,无法预料何时能结束。他在医院,从某种程度上方便,但从另一种程度来说又很危险,感染的可能性比一般人高,实在没办法想象,苏宜宁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怀孕。
2022年,他各项条件达标升了正高,身上担子一下子比先前更重,好像还没什么空闲去考虑孩子的事,就迎来了自己的33岁,同时迎来了全面放开不再封控的消息。
23年初,一阳高峰期过后,日常生活渐渐恢复到疫情前节奏。夫妻俩达成共识开始备孕。苏宜宁的生理期,江承记得比她还准。五一假期在家,他问苏宜宁是不是已经超四十天没来了,需不需要测一下?
手机里有备孕APP,但苏宜宁这一阵子非常忙,《缉魂》上映后她开始接单手绘电影海报,两年前学校时常停课她跟着B市认识的几个朋友学画电影分镜并上手,年初放开后一直是主业副业一起挤占时间的状态,就连安安的作业也很难顾及,一般由江承辅导,江承加班的话孟雅兰会过来陪写。
经江承一提醒,她点开手机APP看了眼,发现经期推迟了十二天。在家测了后果不其然,两条杠。
没做B超,苏宜宁身体暂时没太大反应,两人并未将这消息告诉家里。
5月8号这一天苏宜宁正常上班,请了次日星期二的事假预备去四院做B超,但人在学校只待到星期一上午放学,刘晖打电话告诉她,江承拉架时被病人家属击打后脑勺,当场昏迷了。
午饭也没来得及吃,苏宜宁连忙赶往医院。
而江承这场昏迷持续近一天一夜。
翌日上午十点多,他醒来时,杜若正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点滴瓶,余光扫见他眼皮阖动,她神色怔了下,一时没出声。
江承睁眼,看到的正是她双手在身前握成拳,长长舒出一口气的样子,弯弯眼睛,他动唇唤了一声:“妈。”
“醒了吗?”
另一侧床上,苏宜宁闻言一怔,连忙起身往他跟前走。
“醒了醒了你别急,小心一会儿又晕了。”
放着病床上的儿子顾不上管,杜若闻言转过身去,着急忙慌道。
看着眼前的一幕,江承还来不及说话,门口孟雅兰端着水杯走了进来,看见他一愣,站住笑起来:“醒了呀。”
“醒了就好,这一天一晚,真是将人急得人仰马翻。”
说着话,她走到另一侧床边,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
江承看看她,又看看被杜若扶着坐在他床边的苏宜宁,想了想问:“我躺了一天一夜?”
“可不是!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人家打架你就那么直愣愣往里闯,医院里没保安的吗?还伸胳膊挡?!这手要出点问题以后怎么拿手术刀?自己就是医生,心里没一点数!”
“咳——”
门口一道干咳声,打断了杜若的话。
回头瞧见江静深和神外、神内几位老教授一起进来,她和众人打了声招呼,笑了一下说:“刚醒了。”
为首的神经外科主任到病床前问了江承几个常规问题,笑了笑朝众人说:“问题不大。早上看着片子我还纳闷呢,这检查都好好的,人能睡这么久。等液体打完,要身体没什么不适,今天就出院吧,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闻言,杜若、江静深连忙道谢。
跟着将几人送到门口,苏宜宁也一叠声道谢。
目光扫了她一眼,神外主任朝江静深道:“这次将这孩子可吓得不轻。听说昨天在医院门口晕了,万幸母子平安。现在年轻人身体可不比我们当年,回家了还得要多注意,补充营养健康作息。”
“要不你说我着急上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