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就这样在敲键盘的啪啦啪啦声中度过。
晚上十点多钟, 温纾莱接到温屿年的电话。
他前两天又进了剧组, 是一部网剧的男二号, 这周恰好去金筑取景拍摄。
“怎么了?”温屿年说:“我刚下戏。”
“这么晚, 那你吃饭了不?”温纾莱举着手机走出主卧,去客厅。宗昂在主浴里洗澡。
“吃了,你不用操心我。”温屿年单刀直入:“要跟我说什么事?”
同龄人没有代沟,两人的想法、步调趋近一致, 兄妹两个遇到犹豫不决的事情都会商量着来。
温纾莱站在落地窗前, 眺着窗外夜景:“哥, 你有没有想过把舅舅舅妈接到北京来?”
“想过。”温屿年先回答妹妹, 再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就是——”温纾莱耷拉下脑袋, “我和余泽帆分手了。”
温屿年厉声:“为什么?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我们是和平分手。”温纾莱还是想保留些体面,“但是吴阿姨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 我……”
背后议论长辈终究不太好,温纾莱没再多嘴,“咱们那栋楼的孙阿姨,过年的时候她儿子回去给她盘了家店自己当老板,舅妈挺羡慕的,我这两年攒了些钱,我想把舅舅舅妈接过来,开店或者干别的都行,舅舅的腿来北京也更适合。”
温纾莱不是心血来潮,她走一步算三步,早在得知吴玉玲升职后她便有所斟酌,之后也在陆陆续续看店铺出租信息。
宗昂去意大利没能按时回来,她侥幸的以为两人就到此为止,接舅舅舅妈来北京养老的事情也顺势耽搁下去。主要是她没信心说服舅妈。
宗昂无心插柳地推她一把,她又坚定了这个想法。
就算没和余泽帆分手,温纾莱也不喜欢舅妈日日要在一个心量狭小的上司手底下讨生活。
温屿年在众星云集的娱乐圈还只是个三四线的配角,在他们老家那边已经是个家喻户晓的大腕,吴玉玲跟马燕珍关系好归好,可成年人间的感情哪有那么纯粹,温屿年的剧一播出,吴玉玲就要酸里酸气好几天。
舅妈是说过吴玉玲升职后连着她在厂子里的地位都水涨船高,别人不给她脸色看,吴玉玲却不见得。
温纾莱说完她的计划,征求温屿年:“哥,你觉得怎么样?”她揪着睡裙,乱动地翘起脚趾,
“知道了,明天我拍夜戏,白天我回家一趟。”
温屿年没再究问分手原因,余泽帆那个人他从未看好,他有猜过温纾莱是不是顾及着马燕珍才跟余泽帆恋爱,但温纾莱非说她喜欢,他一时弄不清真相也不好插手,万一是棒打真鸳鸯呢。
现在分手真是皆大欢喜。
“你攒的钱你就留着,这两年你寄回家的钱够多了,他们是你舅舅舅妈更是我爸妈,不管是从血缘还是法律上我都比你更有义务赡养他们。”
温屿年知道温纾莱心思重,平白无故的他跟她深聊这些只会加重她的担子,趁着这个机会,他抓紧教育温纾莱。
“你也别天天闷在宿舍里,多出去玩玩,活泼点,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当哥哥的顶着,有什么事你就说。”
哥哥很少会这么长篇大论的输出,温纾莱听得发笑:“随你,你就不活泼。”
她一个抬头,在玻璃窗上发现一道多余的身影,敛起笑扭过脸。
匆匆跟温屿年讲了句结束语,挂掉这通电话。
温纾莱看向宗昂:“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说和平分手的时候。”宗昂双手抱臂懒懒散散地屈腿倚在墙边,卷毛干爽蓬松。
“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
温纾莱讨厌他的偷听,不吱声。
宗昂迈步朝她走去,抚平她揪得皱巴巴的睡裙,“要不要喝一杯?”
太跳跃了。
温纾莱一懵:“去哪?”
“就在这儿。”
温纾莱左手边是挂着电视机的那面墙壁,宗昂推开电视机左侧靠落地窗的一堵暗墙,领着温纾莱进去。
温纾莱滴溜溜转着眼睛,观赏着这间别有洞天的小屋。
也有一扇和客厅同样的落地窗,一个L型吧台固定在窗前,贴墙的短桌上摞放着一个酒架,伏特加、白朗姆、威士忌等基酒应有尽有,冰箱嵌在角落,暖黄的壁灯一打开,微醺感已经拉满。
宗昂拉开一把高脚凳,揽了下温纾莱的腰:“坐。”
温纾莱愣愣地听从指挥。她好喜欢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