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都不是真的悔悟,你道歉、一再要我给你机会无非是因为你以为这样就能翻篇,就能跟我和好,当你发现你的示弱已经不管用了,就把我绑走。”
宗昂张嘴欲辩,温纾莱一个主动牵手的动作让他老实下来。
“我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平等的,我的过去你了如指掌,你的过去我只能听你说你想告诉我的那个版本。”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不会再骗你。”
“我想表达的重点就只在第一句。”她重申:“我们的差距很大,大到我很多时候都在仰视你,你的掌控,你所有的行为都在加深我们的不平等,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是你的玩物。”
“你可能不觉得,因为你习惯了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你没办法共情我的自卑,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终于侧目看他:“你永远都不会尊重我,就是我要跟你分手的根本原因。”
第59章 纸条
这是事发后, 温纾莱第一次跟他心平气和地聊天,也是第一次跟他深入交涉。
宗昂并不为她的敞开心扉而喜悦,相反, 他有种怎么都抓不住温纾莱的无力感。
于是他握紧她的手, 以此来证明她还在他身边。
“可能你说得是对的, 我从小的生活环境教给我的就是要把所有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想要什么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宗昂也是第一次和除他之外的第二人剖白自己的内心, 他语速放慢很多, 思考着该怎样表述:“可我不觉得这是错的,我想要的我就要得到,满足自己的欲望有什么不对?”
他很苦恼。
他随口就举出一个例子:“你不是也会为了你想要的奖学金努力吗。”
“这两者本质是不一样的。”温纾莱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她忘带皮套, 只能用空闲的手拢着, “我去争奖学金没有伤害到别人, 你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满足自己当然也可以。”
宗昂在自己手腕上撸下一个最简约款的纯黑发圈给她。
女生的感性大于理性, 是很容易被一些不起眼的细枝末节迷惑, 哪怕在这样分崩离析的境况中,宗昂随身携带她的物品这一点,温纾莱仍然有些小触动。
她接过,绑好头发。
宗昂憋了又憋, 不太甘心地小声嘀咕:“你拿到了奖学金别人就不会拿到, 这不还是损害了别人的利益。”
温纾莱就多余开启这番谈话。
她早该明白, 两个人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 塑造的三观自是也天差地别, 凭她几句话就妄图扭转宗昂已经定型的观念,是痴人说梦。
“那你就去找一个能接受你掌控的人谈恋爱,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温纾莱屈起一条腿, 手往后撑了下甲板站起来:“回去吧,我累了。”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这场纠缠早已困于死胡同,破局的办法要么是堵在前面的高墙坍塌,开出一条新路,他们继续你追我赶,要么是谁退一步。
可他们都坚信自己最为正确,谁都不会低头服输。
那就这样吧。
得过且过。
温纾莱又摆烂了。
寒假半个月之后就是除夕,他们的“旅游”到那时怎么着都该结束,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团圆的节日她不现身,宗昂能糊弄过去,等到下学期开学她还不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只不过到那个时候,她和宗昂间的情感纠纷会闹得人尽皆知,很麻烦。
温纾莱一半烦闷一半淡然。
回别墅后,她径直上二楼房间,从下午送来的袋子里拿出一套换洗衣物去浴室冲澡。
上次她洗澡宗昂不打一声招呼闯进来,她两天没理他,自此以后他就不敢再动歪心思。
温纾莱洗完擦干身体穿好内衣裤就要吹头发,她以前睡觉不会穿内衣,嫌勒,现在基本是全副武装,不给宗昂丝毫遐想。
虽然他要强来的话她也抵御不住。
抬臂时,胸侧最柔软的部位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以为是没穿好,脱掉内衣重穿。
怪异感犹在,像有什么偏尖锐的东西在刺她。
二次脱下,她检查着杯面和搭扣带子的连接处。
两边手感摸着不一样,一边的里面似乎塞着异物。
温纾莱不是刨根究底的性格,但在岛上太无趣,她连蚂蚁搬家都能看个把小时,现下碰到个怪事,她势必要一探究竟。
宗昂是拘着她,但该有的不该有的物品都一应俱全,温纾莱在浴室柜里拿出一个化妆包翻了翻,找到一枚刮眉刀,沿着缝制的方向划破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