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然感到一阵恐怖的吸力,他的修为在被歧无飞快吞噬,他眼中露出明显的震惊。
“嘭!”
令狐然的身后忽然现出一把长剑虚影,飞速将连接两人的黑气斩断,冲击力让令狐然倒退数步,呕出一口鲜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男子竟能在幻境中吸走他的修为。
苍柔认出这把剑,惊呼:“朝夕剑,怎么会从你的身体里飞出来。”
这把剑在大婚当日由歧无交给了她保管,她将剑留在了后院房间的架子上。
苍柔仔细端详这把剑,若有所悟,“莫非,你是朝夕剑成精了。”
有了对比,她才感觉到,她得到的那把朝夕剑空有其表,真正拥有巨大威力的,是令狐然身后朝夕剑的虚像,又或者说,是令狐然。
听了她的话,令狐然眼神微闪,忍不住解释说:“我是剑灵,不是妖。”
“有什么区别?”苍柔虚心请教。
令狐然深吸一口气:“我原本是人,以血祭剑,以命铸魂,遂成剑灵。”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等苍柔把话问完,变故徒生,歧无并不感兴趣他的来历,黑气聚成的雄鹰飞扑冲刺,尖利的喙一口咬住朝夕剑的虚影,狠狠撕下来一块。
令狐然脸色顿白,后撤数十米,但动作明显有些迟缓。
他忍着剧痛,试图收回朝夕剑,但却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顿时变了脸色,看向一旁的令狐嫣,目露惊惧。
从苍柔揭破幻境真相后,令狐嫣父女就没了动静,依然坐在席上,仿佛没事人一样吃喝,对场上的针锋相对视若无睹。
令狐然看向令狐嫣时,她还露出了恬淡的微笑。
令狐然对上她的视线,愣住,本能的回以微笑,那笑配上他此时狼狈吐血的模样,违和极了。
而就在此时,令狐然头顶的朝夕剑虚影剧烈颤动,仿佛失去了控制。
苍柔脚底的地面也跟着一起抖动起来,似乎幻境在产生某种变化,吓得她赶紧抓住大佬的衣摆,这才稍微安心。
令狐然心中突然浮现不好的预感。
“不!”他跌跌撞撞朝令狐嫣跑了过去,目中偏执更盛。
苍柔疑惑地看向令狐嫣,却被眼中的场景吓了一跳。
方才还娇美如花的令狐嫣,白皙的脖颈上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染红了她窈窕的身体。
伤口平整,像是被利器割开了一样。
而令狐嫣却全然未觉,美丽的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笑容。
令狐然终于跑到她面前,伸手试图堵住她的伤口,但毫无效果,反而被血污了原本端方秀雅的面孔,有些可怖。
“不!不!不是这样的,快回来,快回来!”令狐然的语气中带上了绝望。
看来,幻境已经失控了。
“轰!”
朝夕剑剑气四溢,苍柔来不及反应,被气浪击中。
眼前白芒一闪,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苍柔的意识似乎被拉入了一个空间,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一个故事。
相貌清秀,衣着朴素的女子背着药篓,在险峻的山崖攀爬,好不容易找到一株迷蝶花,这东西周围通常有伴生灵物赤链蛇,但若是放出驯化了的迷彩蝶,便能引走赤链蛇。
城中的贵族小姐喜欢迷蝶花做的香粉,有了这花,她便能有钱给阿娘看病了。
可她引走赤链蛇后,在迷蝶花旁边,发现了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男子面色惨白,嘴唇发黑,可仍不掩相貌俊美,似乎是被赤链蛇咬伤了,又在林间呆的太久,中了瘴毒。
萍水相逢罢了,见死无救也无人知晓,但女子于心不忍,还是将男子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在他毒发时,她将迷蝶花嚼碎喂给了他,那是赤链蛇毒唯一的解药。
苍柔见到这一幕,顿时明白过来,女子就是荣乐,被她救下的自然是城主东方枞,因为朝夕剑,她窥见了两人的一生。
这应该是他们真正的故事。
东方枞醒来后,第一眼见到荣乐,便心生了好感,得知荣乐为了救他,把给母亲治病换钱用的迷蝶花给了他,回到朝夕城的第一时间,他便下令请最好的大夫救治荣乐的母亲。
可惜,终是太晚,荣乐的母亲早已病入膏肓,临终前,母亲放不下荣乐,含着泪希望东方枞能一辈子照顾她的女儿。
东方枞答应了,将失去最后亲人,孑然一身的荣乐带回了朝夕城,留在身边。
东方枞是个男人,但也是一城之主,作为男人,他对善良柔弱的荣乐产生了爱意,渴望和她长相厮守,但作为城主,他肩负重任,必须履行祖先定下的,和银水城城主女儿令狐嫣的婚约。
东方枞和荣乐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为了避人耳目,东方枞将荣乐安置在离他最远的院落,他会在夜晚偷偷带着荣乐逛遍朝夕城,也会亲手为她编织一只蜻蜓,为她画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