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寻思着,欣欣要是还喜欢纪琮,她跟叶薇也算是亲上加亲,叶薇那人肚量小,纪府又不是什么家大业大的人家,必然是打算等纪琮成家后打发出去单独住的。
她张罗着在罗府附近看间宅子,离罗府越近越好,随时都能见着欣欣,想来和欣欣尚且待字闺中的时候别无二致。
不过既然娇女儿没这个意愿,此事就如此作罢。
好说歹说把李丹敏哄走,罗与欣打发思思去请郎中过来。
罗府是有随时待命的府医的,还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太医,尤为擅长妇科,每隔半个月就要给罗老太君和李丹敏请上一次平安脉。
她不敢劳烦这位老太医,否则转脸就给她娘抖落出去了,这么一点小伤,实在不值得她娘操心。
找的是城南最有盛名的陈郎中,背着个随身携带的小匣子,跟在思思身后从罗府后门那个狗洞进来了。
那郎中瘦高的个头,起初还不乐意钻狗洞,觉得侮辱了他悬壶济世的身份,一看思思动作敏捷地钻进去,倒也不好拿乔,跟着就钻进去了。
嗨,小伤,看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这大小姐矫情个什么劲。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陈郎中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给罗与欣开了抹伤的药膏,叮嘱她尽量不要沾水,就又拾掇东西走了。
思思给他塞了一把银裸子,他板着脸收了,那点不满也就跟着烟消云散了。
纪琮果然骗她。说的还跟真的一样,说什么跟叶非凡一样中毒,在不抓紧就也gameover了。我呸,信你才有鬼。
第190章
京郊又出事了。
这下可谓人心惶惶,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连久居深宫的叶晋南都隐约听见风声了,连夜召见李明德,请他进宫来商量对策。
正巧李明德也为这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听闻小厮趴在门口禀报宫里传皇上口谕的大公公来了,麻溜地爬起来,跟那太监进宫了。
许是叶晋南催的急,宫门口的侍卫连出入令牌都没检查,直接摆手让他们进去了,也没拦着李明德的马车。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有儿臂粗的红烛大滴大滴往下淌着泪珠。
叶晋南端坐在书案之后,眉头紧蹙,手边的茶水已经放凉了,手指“哒哒”敲在案几上,那祖母绿的玉扳指也不情不愿地磕在案几边缘。
看得出主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气定神闲。
“姑父。”叶晋南敏锐察觉到有人进来,忙不迭起身把矮下身子去的李明德扶起来,“这里没甚外人,姑父快不必折煞侄儿了吧。”
李明德也就借力站起身,落座在一侧。
“皇上寅夜唤臣前来,可是为了城郊那虫卵之事?”明人不说暗话,就是今晚叶晋南没有召见他,最多明日他也就亲自递牌子进宫来了。
“不错。唉。姑父,叶忠一生两袖清风,却在朕眼皮子底下丧了独子……朕对不住他啊。”叶晋南颓唐地以手扶额,闭眼,眉间拧成个“川”字。
“皇上不必自责,人各有命,那叶非凡安安生生待在家里,又从哪里来这档子事呢?”李明德也不住摇头,声音也明显喑哑下去,他没有亲生儿子,每每把叶非凡视若亲子,哪成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
“话虽如此,叶爱卿毕竟年事已高,怕是经不住这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叶晋南叹口气,知道天灾人祸委实无法避免,可这心里终究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到底没能让这大好河山长治久安,宠臣的儿子尚且保不住,他只怕也无甚权威可言了。
自从叶忠在早朝上闹了披麻戴孝的一出后,就告病卧床不起,只有叶非凡下葬那天才憔悴地出现了一会儿功夫,在他坟前哭的撕心裂肺,一翻白眼晕了过去,才重新被送回府里休息了。
叶晋南派身边得力的大太监过去探望一番,各种养气补身的药材流水价往他府里送,也没见他好起来。
“心病还需心药医啊。”李明德听出来叶晋南的意思了。
皇权到底至高无上,叶晋南是名副其实的明君不错,可也有不能触碰的底线。
叶忠那次到底是触了叶晋南的逆鳞了。
“京兆府管辖京都行政,倘若当真要换人,恐怕还需得几日筛选才好。”李明德跟叶忠惺惺相惜,自然知道什么对他最好。此时他还是老老实实退居二线的好。最好不必上朝,否则隔三差五就要在叶晋南跟前晃两晃,保不齐哪日他重翻旧帐,连从前的情分也不顾及了。
伴君如伴虎,想来叶兄也能明白他的苦衷。
“子母虫又出现了吗?”叶晋南赞许地点点头,能换掉叶忠是最好不过的了,换不了也无所谓,大不了调任旁的职务,只要不让他日日瞅见心里膈应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