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煦咬牙切齿地只给了赫连修齐一个眼神,转身看见宓安竟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出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自己上了马车。
宓安这才回过神,跟了上去,好笑道:“又发什么脾气?”
景煦不理他,委屈巴巴地坐在马车角落里碎碎念,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控诉宓安:“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我……”
宓安哭笑不得地捂住了他的嘴,说道:“我不认识他,也没有什么事瞒你。”
瞒你的都是些小事,比如重生,比如刚刚中了个蛊。
景煦被他捂着嘴,口齿模糊着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宓安放下手,凑近亲了亲他的薄唇,“方才震疼你了没?”
景煦“不疼”两个字都要说出口了,一张嘴就拐了个弯:“疼。”
宓安知道他不疼,但还是哄道:“我揉揉。”
景煦握住他的手,把人揽进了怀里,宓安觉得他有话没说,抬头问道:“有心事?”
景煦把宓安的头按进怀里,口是心非:“没有。”
他总想问问那不知是萧起还是修齐的人到底是谁,可宓安已经说了不知,追问不休倒显得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阿宓。”
“嗯?”
景煦一只手抬起宓安的下巴,低头将他的惊呼吞了下去。两人的唇细细碾磨,景煦熟练地勾起宓安的舌头,声音几乎淹没在水声中:“好软。”
宓安按住他四处游走的手:“这里是马车上。”
景煦按着宓安的头重新吻下去,来势汹汹让宓安招架不住。
许久许久,景煦才大发慈悲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时间,没等人缓过神瞪过来,又再次堵住了即将骂他的嘴。
不知亲了多久,马车外的暗卫都被这暧昧的水声惊得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面红耳赤地逼自己装聋。
“你没完了……”宓安气喘吁吁,瘫软在景煦怀里。
景煦不知自己是委屈还是什么,总之心里有些不痛快,但现在将宓安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通,那点不痛快顿时灰飞烟灭了。
“十二,回营。”景煦心情大好,将宓安抱坐在自己腿上。
宓安给了他一巴掌,凶道:“你发什么疯?”
景煦眨眨眼,无辜道:“亲自己娘子怎么了?不给亲?”
宓安懒得看他装傻,靠在他身上给自己把了把脉,顿时一愣。他本以为活人中蛊靠把脉是看不出异常的……虽然微乎其微,但他此时的脉象确确实实与常人有异。
宓安抓起景煦的手,细细把脉后依然看不出异常。
为何如此?难道前世对景煦下蛊的是比赫连修齐更厉害的蛊师?
不对。
赫连修齐方才让他对景煦出手时十分自信,他身上的蛊是可以控制活人的。既然能控制活人,何必多此一举将人杀死再控制尸体?
前世景煦身上的蛊、翠华村两具尸体身上的蛊、此时此刻他身上的蛊、北夷的鬼兵、赫连修齐,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宓安不自觉地摩挲着景煦的手指,出神良久。
“阿宓?”景煦轻声唤他,“到了。”
宓安回过神,天已经亮了,他脑子乱得很,现在才觉出困意,便侧身搂住了景煦的脖子:“抱我回去。”
景煦自然乐意,笑着亲了他一下,抱着人回了王帐。
宓安睡醒已是午时,景煦正在处理河州的折子。北夷自知势弱,愿将王城迁远一百里,再不进犯。
“这算什么,韬光养晦?”宓安可不信北夷王能老老实实的。
景煦笑道:“不怕他们。饿了吗?”
“有一点。”
景煦让人送饭菜进来,看了宓安好几眼,说道:“阿宓,细作找到了。”
宓安一愣:“这就找到了?”
景煦将折子递给他:“北夷人为表诚意把他卖了,王瓒自己认了。”
宓安翻着折子,看见王瓒将布防图给了北夷人,面无波澜,景煦继续说道:“但他是奉命而为,其实称不上‘细作’。”
“景陆真是蠢货。”宓安直呼皇帝大名,言辞讥讽,“所以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我爹会死在赫连修齐手里。”
景煦却疑惑:“赫连修齐弱的很,他能杀得了我岳父?”
宓安沉默不语,前世宓朗回应当也中了蛊,战报中提到的满地断肢残骸,恐怕都是自相残杀的结果。
如果他不懂压制蛊毒,他和景煦怕是也会落得这般下场。
好在他还有机会重来,立秋了,宓朗回还活着。
宓安拉过景煦的手,又仔仔细细把起了脉。景煦的脉象从无异常,是今世还没中蛊吗?夜里赫连修齐为何只给他一个人下了蛊,若是因为景陆而顾忌景煦,又为何对他下达杀死景煦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