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景煦将长枪扔给邓之武,交代几人收押乌南什,编制战俘,自己则和宓安一起回了营地。
两人策马回营时,枨衔水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宓安看到他的一瞬间猛然想起了什么,主动解释道:“师父,今日是有西岐人偷袭营地……”
枨衔水打断道:“我不想听你狡辩,下马,喝药。”
宓安乖乖下马,跟着枨衔水进了营帐,景煦好笑地跟在后面,枨衔水突然回过头,对上景煦的眼睛:“说他没说你是吧?你喝药了吗?”
景煦的笑僵住:“啊?”
“呵。”枨衔水冷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两碗药,“左边青疏的,右边长昱的,现在喝。”
这两碗药似乎是双倍的剂量,苦得宓安直接蹲在了地上,咬着舌头半天没缓过神,景煦也被苦得狠狠皱了下眉,宓安看向枨衔水,问道:“师父,以后的药我能不能自己煎?我心里有数……”
枨衔水看着他碗里最后一口,盯着他喝了才冷声道:“你有什么数?”
景煦咬了咬舌头:“为什么我也要喝药?”
宓安不敢顶撞枨衔水,只好抬眼看向景煦:“上次重伤你没好利索就回京,现在又带兵来这里,再装傻我可要抽你了。”
于是景煦也蹲到了宓安身前,无力道:“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就是因为这次是你来的,乌南什才以为我爹被当人质了。”宓安嘴里的苦味淡了些,“为什么不让我爹来?”
“因为我看乌南什不顺眼。”景煦还记恨前世乌南什对宓安出言不逊的事,亲手杀他才能解气。
枨衔水看着这两人面对面蹲着说话,不由想起了他们小时候。
那时候两个小团子也经常一起蹲在屏风后面,偷偷摸摸窸窸窣窣的不知在做什么坏事,如今不过短短三十载,竟连他都觉得恍如隔世了。
“我有些想家了。”宓安将药碗放在地上,盯着碗底映出的烛火出神,“你爹怎么样了?”
“老样子,有出气没进气。朝中的事我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回去了。”
宓安奇怪道:“等我做什么?你上次自己回去直接登基不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
景煦摇摇头:“你不在,太寂寞了。更何况……”
他抬眼看着宓安,眼神中不知是什么情绪:“到底要不要登基,我想先问过你。”
宓安沉默下来,前世他确实是因为景煦做了皇帝才逐渐疏远他,没想到今生已经互通心意这么久了,景煦竟还在担心这些。
平时与宓安亲近时景煦很少想起前世,如今又走到了这一步,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心慌,一定要问宓安要个确切的承诺才好。
枨衔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王帐,两人沉默着对视,良久,宓安笑了起来,冲景煦伸出手:“能不能坐着说?腿麻了。”
景煦也笑了下,将他拉起来,抱坐在自己腿上:“就这样说吧。”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要搬空国库。”宓安靠在他怀里,语气清浅,“昭王殿下这是不想给了?”
“我怎么敢。”景煦紧紧抱着他,不确定道,“阿宓愿意留下来陪我?”
“怎么说的像做了皇帝就不能出宫了似的?”宓安好笑地抬头看他,“不忙的时候你陪我出去游山玩水不可以吗?”
景煦立刻道:“当然可以。”
“这不就结了。”宓安环上他的脖子,笑道,“况且,我爹还在,师父也在,我就算出去玩也是要回家的,不要担心,好不好?”
“好。”
“那……亲一下?”宓安说着,仰头亲了他一口,景煦低头想回吻,宓安却伸手挡住,笑盈盈地说道:“心情好啦?那我要开始翻旧账了。”
第49章
景煦一愣, 笑道:“翻哪本?”
“前世你五日就要忍受一次蛊毒发作,那时你偷偷躲在哪里?”宓安脸色沉了下来,他记得前世景煦几乎每日都要来找他,独自在书房批折子的时候屈指可数。
景煦叹了口气, 老实交代:“没躲起来, 就在你床上。”
见宓安脸色更差了, 景煦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语气轻松:“我内力至阳,蛊毒发作没那么疼的,真的。”
宓安眨了眨眼, 睫毛扫在景煦的手心, 也扫在他心头, 景煦不由自主靠近, 亲了亲宓安的唇。
“谁准你亲了?”宓安拉下景煦的手,凶道, “那这次你为什么又扔下我?”
景煦目光沉沉,难得没有不分是非地直接认错,反而语气重了些,说道:“阿宓难道不是也打着主意想甩开我?”
“……”宓安没想到景煦也学会了翻旧账, 当即开始无理取闹:“这不是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