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贺易凡叹出一口气,把手从身旁还在熟睡着的季修白光洁漂亮的脊背上挪了下来,强撑着面不改色地下床穿衣服。
今天他还有正事要干,但是抬手转动门把手的上一秒,他却又折返回来,替季修白拨了拨贴在额头上的凌乱发丝。
————
归云岭的早晨带着山里的清凉,雾气还未散去,小路上落满昨夜的松针,空气中夹着茶香与土香。
贺易凡驱车上山,转过好几道弯才找到那处传说中贺老先生住的地方——说是“住所”,其实是一处隐在山林间的中式小院,白墙灰瓦,屋顶覆着厚厚的青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
贺易凡敲了敲门环,等了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穿着布料上好的中山装,背挺得笔直,精神矍铄。看到贺易凡的一瞬,他眼神轻轻一闪,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老爷去避暑了,不在家。”
贺易凡挑眉,扫了一眼这凉风习习、蝉鸣稀落的山林:“……这儿不就是避暑的?”
他心里咕哝了一句:真讲究,原地避暑还不够,还要避出山去。
不过这也好,说明身体硬朗、资产丰厚、心态年轻,那就更有理由来抱大腿了。
“那能麻烦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跟他通个话,有急事找。”
老人摇头:“老爷有交代,如果是少爷您来找他,任何联系方式都不能给。”
“……”,贺易凡顿了一下,冷汗差点下来:这个老管家认识自己。
老人往院里退了一步,微微一笑:“老爷的规矩,望您理解。”
接下来半小时,贺易凡以讨价还价的策略和臭不要脸的架势换着花样地磨,什么“远道而来一趟不容易啊”“真有急事,叔您看我这模样多诚恳”,再不行就直接软磨硬泡,“您就当我可怜吧”、“看在我从小就爱洗袜子不惹事的份上”……
老管家一概不为所动,始终以那种慈祥温和但寸步不让的姿态拒绝得密不透风。
最后实在缠不下去了,贺易凡才打了个哈哈,识趣地后退半步:“那您多保重啊,回见。”
“少爷慢走。”
门又合上了。
贺易凡站在门外,长叹一口气,觉得很失望,因为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打水漂了,并且比找错地方还要让人头疼:爸爸会对亲儿子这个态度,多半是他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以也许找贺老先生求助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不过嘛——
兵来将挡,父王不认,另谋他路。
第38章 甜蜜的关怀值
◎零,一个神奇的数字◎
说来前往文南的寻父之旅并不算太成功,甚至可以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扑空。贺易凡本以为自己起码能拿到个电话号码,结果什么都没捞着,只换回一身风尘和一个笑眯眯、死活不肯松口的老管家。
但这趟文南之行也不是毫无成果。
比如,他觉得自己和季修白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突破……不过也许只是他自我感觉、一厢情愿。
毕竟季修白对他的感情是可以量化的,而这个体现出来的值……用低这个词形容是侮辱了低,用可怜来描述是高估了可怜——完全就是0!
贺易凡几次点开那个“关怀值”界面看,又默默关掉,再点开——还是“0”。
他十万分的不解,一度疑心自己是被骗身骗心了。
为此贺易凡询问了系统,但并没有得到帮助,反而得到了一顿冷嘲热讽:【关怀值为零,请宿主先找找自己的问题,难道你考零分还要怪老师吗?】,系统不紧不慢地回他。
贺易凡无语。
几天挣扎无果后,贺易凡也慢慢放弃了,关怀值是零就是零吧,反正他感觉现在的生活还蛮舒心的:牛马已经当习惯了,并且现在同时当着三四家的牛马,反而让贺易凡有了脚踏几只船的“优越感”;经济上勉强过得去,而他的小情人季修白现在也是非常可心,除了每隔两三天一次让他摸不着头脑的“更年期”外,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接近于正常甜蜜的小情侣了。
贺易凡承认自己胸无大志,已经对当前的生活很满意了。在这种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时间飞逝,很快到了年底。
对贺易凡来说,“年”是一个越来越稀薄的概念。他并不是个讲究仪式感的人,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贺易凡母亲会张罗着排骨炖白菜、提前包好饺子,还会强行拉他去走亲戚,贺易凡还算正经过个年。而现在,没人再提醒他什么,那些习俗传统在他这里就全部完蛋了。
不过他没打算怎么去准备过年,但是因为他打工的这几处地方都破天荒地放了年假,所以贺易凡难得有了几天清闲时间,陪着季修白到处逛游,看河边摆摊卖对联的小贩、看街市上张挂起的红灯笼,他也慢慢感受到了点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