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卷宗,似乎前几年解禁了……”
容朔闻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林清如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他的手笔。
“你有查出来什么吗?”于是她开口问道:“凶手为何会对凌朔将军下手?”
容朔眸中如同雾霭沉沉,
“这正是个很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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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巍峨肃穆的殿宇之前,司徒南面容露出些微的心虚与慌张。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踏步进入殿中,而后叩首请安,“殿下。”
殿中帷幔重重,烟雾袅袅。开门的瞬间有轻风袭来,吹散熏香,浮动帷幔,隐约露出堂上之人的下颌。他的声音显得云淡风轻,“司徒大人,你怎么来了?”
司徒南还未曾开口说话,殿中之人便有调侃轻笑传来,“司徒大人,你可是老眼昏花不中用了?几次三番在林大人手上栽跟头,你不是一向最瞧不上她么?次次都要我来给你们了后事?”
听得殿中之人虽然语气轻松,却隐约有了问责之意,司徒南不由得慌忙告罪,“殿下赎罪。臣也是迫不得已啊!林大人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仗着几分小聪明四处蹦跶!才让臣着了她的道!”
在提到林清如之时,他不由得心中涌出忿忿恨意,只是当下发作不得,于是捏紧双拳,“殿下放心,她不会在殿下面前得意多久的。她父亲便是她的前车之鉴!”
那人嗤笑了一声,“小丫头片子?难怪啊……”
殿中传来落子的声音,咔哒一声,细微而又清脆,“司徒大人,你轻敌了。”
不紧不慢的语气在司徒南耳中却如泰山压顶般沉重。他素来知道这位殿下喜怒不形于色,是个笑面虎般的角色。这样的话,已经是在怪罪了。
司徒南的浑身因紧张显得紧绷与僵直,“殿下……”
只是他却不想自己竟被轻易放过了。
“罢了,不怪你。连我也栽了她的跟头呢。只是……”
又有落子的声音传来,殿中之人似乎只在于自己对弈。
“如今林大人活着回到了京城。林大人回京之后,必然会参你一本,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你说呢?”
这话让司徒南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高高悬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苏鹤毅的下场,慌张磕求,“求殿下帮帮我!”
“收受贿赂,草芥人命,欺上瞒下,刺杀钦差,怎么看,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啊。”殿中之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苦恼,“若是再让林大人知道了其他脏事,就更逃不掉了啊。”
司徒南的脸色在这话之后逐渐变成灰败的惨白。
只是他犹不肯放弃,在愣神片刻后,又磕头求道:“求殿下救救我!我一定不会对外吐露半字!”
殿中的沉默有几乎让人绝望的味道。
直到他的心一点点沉寂下去,才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浅笑,“放心,司徒大人。这几年你也算听话。不日后你会收到西黔郡的调任。且去避一避风头吧。”
吊起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司徒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虽是调任地方,却也是平调,山高皇帝远的,也算个好去处。现如今他年纪大了,也算是安全着陆了。另则……多少也算给林清如参奏的一个交代……
看着他略带喜色地告退,殿中之人露出的唇角轻轻一勾,露出晦暗不明的笑意来,
“叫麦翎去吧。若这次再办砸了,就不必再回来了。”
第107章 谋求差事
马车稳稳达到京城之时, 林清如与容朔告辞分别。连日来的舟车劳顿让她颇觉疲惫,容朔的苍白的脸色也并未恢复几分。只是那个关于凌朔将军之死的关键之处,容朔始终未曾告诉她。
林清如带着秋姑一起回到了林府, 问她到了京城有何打算。
“我的绣工还算不错,找个铺子先做些活计,攒点银子也好。”
她回想起在苏阳休息时, 雪茶无事闲逛, 买了许多好看的衣料绢布。秋姑失神地望着其中的一块手绢, “这绢子, 是我绣的。”
她的神色显得十分复杂,“我们绣上一条绢子的工费不过几十文钱,外面竟要花费数两银子银子来买。”
遍身绮罗者, 不是养蚕人。
林清如问她, “你没想过自己开个丝绢铺子?”
秋姑苦笑,“我连在苏阳开个铺子的本钱尚且没有,京城寸土寸金之地,又岂是我能随意买下的。先攒下些银子吧。”
林清如还未曾说话, 她似乎看出了林清如的意图,敦厚的神色中带着真诚的恳切, “大人能带我来京城, 已是大恩。只是我想踏实些……”
秋姑的语气微微一顿, “我不通商贾, 贸然开了铺子也是无用。还不如先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