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江稚鱼垂下了眼。
怎么可能。
今年不知为何雪一直未下。
等江稚鱼考完最后一科哆哆嗦嗦地走出教学楼时,鼻尖眼睫一阵凉意,愣了愣,迟钝地抬起头。
天空零零散散飘着雪,树梢挂了隐约的白,有三三两两的人结伴低笑着离去,江稚鱼一个人站在台阶上发呆。
“嘿。”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有一瞬间,江稚鱼以为是白清宵或者贺知春。
看清来人的刹那,江稚鱼眼皮都耷拉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盯过去:“呕。”
“不是吧,”应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镜片折射出的白光挡住了眼底的尴尬,“看到我就想吐,不至于吧。”
“不知道自己有多恶心就去照照镜子吧,鼻梁都没有推推推推什么眼镜框,”江稚鱼神色平平地偏过脸,字字淬毒,“拍我干什么,我和你很熟吗。”
应堂,各方面的万年老二,和江稚鱼从初中同班到大学,从未赢过江稚鱼,积年累月的不甘心让他对江稚鱼一直死缠烂打,有事没事就跳出来恶心他一下。
说完,这货倒像听不懂好赖话一样,表情只是僵硬一瞬,又装作不在意地说:“你不会是考砸了心情不好吧?没事,不就是个小小的期末考试嘛,你才刚上大一,少拿一次第一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声音越来越大,语速越来越快,字里行间是藏不住的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得逞了。
江稚鱼实在不稀得理他,白了一眼就想走。
“我靠——你要干什么!”
一个踉跄,胳膊被应堂往后拽去,力度毫不收敛,江稚鱼疼得直嘶嘶,额角青筋跳动,“你有毛病是吧?身上痒就去洗澡,少找我的不痛快!”
江稚鱼向来是个暴脾气的,步子后撤,一个蓄力就要顺势揍过去誓要把这货揍趴下,拳头裹挟着风直冲面门,却突然受阻停下。
江稚鱼看着那只挡住自己拳头的手,又看了看指缝透出来应堂惊恐的面孔,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窜到头顶,狠狠一个眼刀甩过去,对对方祖宗的问候呼之欲出,却在看清那张脸的一刹那堪堪在唇间打了个转,眨眼间熄火了。
“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说】
揍人的赌约[竖耳兔头]
这个小蛋糕我们小鱼仔会一直记着的[狗头叼玫瑰]
第10章
贺知春刚满身疲倦地拖着被考试折磨的残躯走到教学楼一楼大厅,就见到熟悉的一撮黄在晃动。
贺知春顿时直起身来,心想这么巧吗。
刚想走上去打个招呼,就被人捷足先登了,看上去好像和江稚鱼很熟稔的样子。
于是悬在半空的手讪讪收了回去,调转方向打算从另一边离开,脚还没迈出几步就听见后边吵吵闹闹似乎起了争执。
一个猛回头,看到的就是那个眼睛仔拉着江稚鱼的胳膊往回扯,紧接着就是江稚鱼怒火冲天的出拳。
贺知春:!!!
不行!这里可是教学楼门口!
没有过多考虑的,贺知春拔腿冲了过去拦下了这一拳,由于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导致他在面对江稚鱼的询问时毫无准备。
“所以你干——”江稚鱼理智回笼,紧急咽下了呼之欲出的质问,硬生生放柔了语气问,“你,你为什么要拦住我?是他先挑衅我的。”
“啊……这个,”贺知春有些局促地揉了把头发,苦哈哈地回答,“我只是觉得这毕竟还在学校里,要是倒霉点被逮住了可能对你影响不好,不用为了个无足轻重的人冒这个风险嘛。”
“你说是不是?”贺知春忐忑地观察着江稚鱼的表情。
其实江稚鱼冷静下来后,知道贺知春说的是对的,但直接承认错误对他来说又太难了,只好硬邦邦地含糊“嗯”了几声。
“对了,你和清宵考试好像都结束了是不是,”贺知春见江稚鱼没有生气的意思,放下心来重拾自己的助攻使命,主动给白清宵刷存在感,“你们有联系吗,之前说的让他给你找灵感的事怎么样了?”
不提还好,一提江稚鱼就头疼,无力地挥了挥手道:“我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这个月也忙着复习没想这事,我还打算今天考完问问你呢,没想到撞上了。”
听完贺知春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小声地嘀嘀咕咕道:“这小子居然还没要联系方式,进度也太慢了。”
江稚鱼下意识反问:“什么?”
“噢噢没什么,要不我带你去找他好了,”贺知春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又忘了要和白清宵装不熟的事,不熟还带人去找他这不明摆着不对嘛,于是赶紧找补,“我,我和他聊天的时候听他提到过,最近在给一小孩做家教呢,离这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