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离得更近,不等她从方才的动情中回神,便感知到他的呼吸渐渐加快,拊在她大腿内侧的手掌微微用力,将要更加深刻地入侵,宁书禾心里惊了一瞬,推搡他的力道比方才更甚:“傅修辞,别逼我恨你……”
傅修辞怔忡一霎,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拦腰抱起,跨步走出餐厅,将她摔在沙发上,轻车熟路地伸手拉开抽屉。
“摔”这个动作力道却不算太重,沙发有软垫,宁书禾并没有受伤。
脱离男人的钳制后,她的目光转向傅修辞手指的方向,她太清楚矮桌下面的那个抽屉里放的是什么了,宁书禾神情呆滞一下,第一反应是起身逃跑,手臂一撑就朝着门口冲过去。
可下一秒却被傅修辞自腰后抱紧,不费吹灰之力地单臂将她捞起,重新扔回沙发的软垫上,他顺势欺身上来。
宁书禾不知道自己眼下的心情究竟是庆幸还是后怕,因为她实在不清楚,傅修辞究竟是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前就想到了要戴.套,还是在那之后。
明明昨晚才做过,她现在却觉得十分陌生。
那个时刻来临时,耳边是他不知满足的喘.息,她只能近乎无意识地咬上他的肩膀,像往常一样,颤栗着将他抱紧,缓解精神的猛然紧绷和倏然间的空虚。
后半程,宁书禾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再挣扎。
拒绝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她何必自讨苦吃,不如干脆随他去,她只凭本能接纳。
夜色迷惘,光线昏沉,朦胧间,傅修辞低头去看她动情的反应,藏在他身体投落下的阴影里,她微亮的眼眸渐渐迷离,他伸手拊开她汗津津的额头上粘黏的发丝,按耐不住地低头,亲吻接踵而至。
外头果然是下雨了。
狂风夹杂着雨吹得楼下的玻璃哐哐作响,那声音很远,宁书禾的意识迷朦时,尚有一种狂风将要掀翻屋顶的错觉。
身后的床垫微微陷了下去,宁书禾察觉傅修辞躺了下来,两臂自她身后向前合拢,将她搂在自己双臂形成的一小方天地里,颈后有挟着浴室水汽的微热呼吸扑在她的皮肤上,宁书禾忍不住瑟缩。
“……书禾。”傅修辞的声音沙哑,“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何必走到这一步。”
宁书禾闭了闭眼,没有回答。
傅修辞知道她没睡,将她搂的更紧,就在他几乎以为她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时,怀里的人又冷不防地开口,重复着之前的话题:
“明早我们去领证。”
傅修辞微微蹙眉。
因她潮湿的音色和看似与之完全相反的冷静态度。
宁书禾只觉得自己从没这么清醒过,可出声时,她还是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地发苦:“我改签了后天飞澳洲的航班,我们之间的事……等我忙完工作回国以后再说,虽然我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但眼下的情况需要结婚证来平息……”
他们这种人,内里烂得一片狼藉,面上也得过得去,她向来擅长处理这种事,可眼下她理智缺失,只能想到一个漏洞百出并且成功率极低的办法。
傅修辞的视线垂落,想看她的眼睛,可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卷发。
宁书禾再次开口,声音仿佛比方才更远:“明天我派律师去华尚对接,我自己的律师,傅总应该会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事儿吧,不让我……也不让宁家受挫。”
回应她的是意料之中的沉默,黑暗里有人伸手,手指捏着她的脸颊,迫使她看着他。
傅修辞松开了手,他本以为她哭了,可眼下,她的眸子清明极了。
宁书禾没有反抗,即便是在黑夜里,她依旧熟悉他的轮廓,直视他的眼睛:“傅修辞,我应该还有出国工作的权力吧?”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和挖苦,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讽刺意味针对的对象,是她自己还是傅修辞。
“你当然有。”傅修辞眉心紧蹙,似乎是被这深思熟虑过后的疏离,以及她眼神里的平静和悲伤惹得有些心烦意乱,“书禾,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坏,我们结婚之后,你的工作不会有任何影响,如果你需要,华尚可以随时给你提供任何帮助。”
“是吗?”宁书禾的目光里多出一些情绪,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只因她疲于同他争辩:可你从来没想过我究竟是否真的需要。
傅修辞看着她,确定她心中所想:“书禾,我针对的从来都不是你。”
宁书禾径直看向他的双眼:“我知道,你不会针对我。”
听她这么说,傅修辞反而一顿。
夜里很静,她的声音很轻:“可这就是我无法理解你,你同样也不理解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