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应愚突然有点不自在。
他定定地看着褚夜行片刻,突然伸出舌尖,轻轻扫过对方尚按在自己唇上的手指。
年轻些的Alpha一滞,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哥,您……”褚夜行盯着锦衣应愚,却有些犹疑,“这是您的办公室,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今天工作不多。”锦衣应愚看着他,轻笑出声,“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你把门锁上,没人敢闯进来。”
褚夜行迅速回身去锁了门:“您怎么突然——”
“嗯?大概是饱暖思淫.欲吧。”
锦衣应神随意扫过桌面——他自己桌上的东西不少,倒是褚夜行这段时间一直在项目部忙活,桌上还挺空荡的。
他坦然走过去,手一撑桌面,便直接坐在了桌上,俨然是一副邀请的姿态。
褚夜行过来,将他圈在自己怀里,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却道:“哥,可我没有‘工具’怎么办?您上次让我把那些东西从你桌子抽屉里拿走了……”
锦衣应愚抬脚轻轻踹他:“别跟我演戏,你肯定还在哪儿藏着。拿出来,我不是在钓鱼执法。”
褚夜行一把握住他的脚踝,还颇带狎昵意味地捏了捏,唇角勾起:“好,听您的。”
说完,他用另一只手拉开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
果不其然,里面摆着某些自带颜色的东西。
锦衣应愚轻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个不正经的混小子肯定还留了一手。”
“以您现在的作为,可没资格说我。”
“有欲有求有渴有望本就是人之常情,”锦衣应愚抬手拦住他的脖颈:“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芍药花的气息格外妖冶的绽放开来,怀中的Alpha男人在他颈边呵出带着花香的灼热吐息。
锦衣应愚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褚夜行顿时瞳孔一缩,氯仿的气息顿时被激发出来,将锦衣应愚层叠地包裹住。
年轻的Alpha哪里经得住他这般刺激,顿时连动作都因为过于迫不及待而显得有些粗野。
但是正因如此,褚夜行没有注意到眼中,那尚存的清明与悲哀——
像是跋涉到荒郊野岭,在那苦等流星的孩子,最终只有一片低哑的虫鸣与寒凉的夜露相伴。
从小到大,他听多了巴结与赞美,也早就看透了那些人背后的利欲熏心。
那些人敬他、畏他、恨他,独独没有人愿意给他所谓的爱意。
从小到大,身边总有同学写着歌颂父爱、母爱、兄弟情、朋友情的文章。哪怕那些文章都写得烂俗了,依旧会得到其他人的交口称赞。
似乎所有人都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一切情谊,哪怕那玩意儿无色无形。
但那些写出文章的人到底是真情实感有感而发,还是为了一句嘉奖、一个分数,他们只有自己一清二楚。
锦衣应愚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会有所想所欲所求。
但是……他的Beta父亲,这个曾和他血肉相连,本应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却以此攻击他。
恶心、低贱、令人作呕……
这样的形容,哪怕是面对仇人都不一定会用,更像是看见了路边脏水坑里的蛆虫,所发出的嫌恶又悲悯的感叹。
但这些词汇,却被林缘生用在了自己身上,用在了他的亲生孩子身上。
包括林缘生在内的所有人,从来不曾给过他分毫爱意,也从来不曾教给他爱人的能力。他也不曾爱过人,不曾起过欲……
唯有褚夜行。
唯有这个此刻正压着自己大肆伐挞的Alpha,带给了自己如此鲜明的痛快感。
只是,他是个如林缘生所言,格外低微的人。
锦衣应愚抬起手,想要攀住褚夜行的肩膀,但指尖划过那硬挺的西装,却无法抓牢。
他猛地抬起手,有些仓皇地抓住了褚夜行后脑勺的头发,引得年轻的Alpha痛哼一声。
感受着体内的力度加剧,锦衣应愚突然萌生出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意,像是大仇得报一般——
林缘生都说到那份上了,自己为何不干脆做实了他的言辞?
如果说褚夜行是塔拉茨最令人不齿的玩意儿,那被这种玩意儿上了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那Beta至上主义的父亲得知自己如此“作践”自己,是不是会暴跳如雷?
什么是低贱?什么是身份?
这些都由谁来定义?
脱了这光鲜亮丽的西装革履,他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血肉之躯。
本来自己就是想要给平静如死水的生活增加些刺激,既然玩都玩了,那不如玩得痛快尽兴些。
林缘生说Alpha都是由欲.望驱使的生物,并没有说错。这也没什么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