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汲取新知识地望着他点头。
佟欣手里掐着烟,低头吞了口:“一般开始敲鼓的,都是我们舞台有功的人来。能碰得上鼓锤的,对我们山南水北的人来说那是种荣耀。我七八岁的时候,这么点高那时候,就躲在后台看人敲鼓,真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敲上了。”
司机递话:“那大欣说明你混的可以啊。”
“不是那意思。论资质论能力,我碰不上那鼓。纯纯是因为傅哥信任我,想给我个机会,让我圆梦。我心里都知道。”
说着,佟欣脸上勾起笑容,拿一双三角眼望着天:“明天是我傅哥一辈子最重要的节点,这责任押在我肩膀上,我怎么说也不能给他丢面。”
司机没说话,朝着佟欣的目光尽头望过去。
正好能看见傍晚黄昏的余晖,金灿灿的阳光把路旁两道的树叶子都照耀得像是灿灿的黄金。影儿打在佟欣的身上,也是亮亮堂堂的好一道。
第123章
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像是一根绷紧的弦。
汇报演出的剧院外面,张姐带着李斯忙得团团转:“快快!这些东西千万要看好了啊!哎!那边的!不要下手那么重!那些东西那么金贵,弄坏了你赔啊!?”
帮忙的人不好意思笑笑:“一定注意。”说着就两个抬着一座古琴走了。
陆桥真巧赶上来,问:“张姐。”
冷不丁张姐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像是只受惊的老母鸡,白了他一眼:“干嘛?”
陆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张姐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了一眼,像是某种审视。陆桥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旋即问:“怎么了吗?”
张姐冷哼一声,语气不太好:“哪敢。”说着转过身,把货车车厢里的一堆火折子抱在怀里,“哪敢劳驾您呢。”
陆桥:?
脸上还是笑着,问:“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说着他要帮张姐拿东西,她本来不愿意,但是奈何不住陆桥的力气和她实在悬殊。
张姐砸吧了两下嘴,双手环抱于胸前:“你还敢来?”
陆桥被她训得一头雾水。
张姐面色微怒:“你自己的私生活不检点也就算了。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盯着人家孔工,在傅经理的眼皮子底下,是个什么意思?你自己乱也就罢了,现在倒是在挑拨起来我们多年战友情谊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就不成!”
陆桥脸上的不解甚:“什么跟什么??”
话音未落,背后的李斯忽然凑上来,一个肩膀冲撞开了陆桥,顺势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堆道具。几乎是用抢的。
然后他连看陆桥都没看一眼,直接对着张姐:“这些东西也和景造放一起吗?”
张姐点头:“嗯。但一堆放,别混了。等会开场的时候要在舞台前后二十厘米的地方点上,你先去舞台看看,有没有能插棍的地方。”
李斯:“用真火啊?”
张姐没好气:“前天开会的时候,陆舟不是和总经理敲定了吗?怎么?没带脑子?”
李斯:“不是。之前彩排的时候不都是用恒温景造吗?怎么这次——”
张姐应声打断:“舞台方不允许呗。别废话了。”
李斯点了下头,旋即一溜烟儿抱着火折子跑走了。
陆桥刚凑上前两步想帮忙搬点儿什么别的东西,随口聊着:“这次用真火吗?那演员们的服装道具是不是——”
张姐立刻老母鸡护崽一样上来,先他一步:“可别。别劳烦您了。”
陆桥手里接着就空了,有点尴尬地站在原地。
张姐冷哼一声,看着他:“有些事,都是成年人了,咱们就不说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说着转身就走,没有给陆桥半个字的解释余地。
陆桥木然地站在原地,袖下的双拳紧握。
他咬着唇,张姐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陆舟。”
他下意识地脑子里就想到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陆舟又给他们说了什么,为什么连张姐都突然对他这幅冷淡??既然他都能给张东远剧组的人发那种邮件,为了逼迫他回家,陆舟还有什么能做不出来的??
陆桥焦急地咬着手指,手机屏幕上和傅义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下午。
昨天傅义没有回家。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也不接,只有佟欣隐隐吐露出来傅义去陪几个编曲编舞老师加班了。
但不知怎么,陆桥心里就是感觉到惴惴不安。
会不会……陆舟也跟傅义说了什么?
想着,拇指指甲上的一小块死皮被陆桥不自觉地撕咬下来。鲜血一瞬间从皮肉里绽放,直到流到右手虎口上,陆桥才感觉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