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得实在很死,车开动的时候他总不小心歪斜到一侧,然后磕到头,嘴里哼哼着:“陆桥……我真他——”
陆桥没听清:“什么?”
下一秒傅义闭着眼不说话了。
陆桥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咧开嘴开始笑。
现在的傅义喝得烂醉如泥,恐怕第二天起来身体都会很不舒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那肠胃炎绝对百分百会在早上发作,没有人比陆桥更懂得怎么照顾傅义。
和好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想着想着,陆桥下意识猛踩了一脚油门。
夜晚无人的街道上是一百二十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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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小径,三图嘹亮的嗓音就叫起来了。
陆桥推门的一瞬间,一双黄蓝的大眼睛火速钻出来,看见陆桥的一刹那,三图尾巴忽然不摇了。眼神里惊讶愤怒再夹杂着不可思议。
陆桥笑着打招呼,但下一秒三图一个飞踢就杀过来:“汪!”
你还知道回来!
陆桥扶着傅义,连忙躲闪:“不不不,先把你妈扶上去,咱俩再算账,行吗?”
三图又“汪!”了特不满,但还是摇着尾巴让开了路。
陆桥扶着傅义要回房间,傅义醉得完全失去了意识,上楼的时候不得不用扛的。
紧接着,陆桥煮了碗醒酒汤。勉强给傅义灌下去。然后傅义躺在床上睡,陆桥就跪坐在傅义的床边看他。笑容满足。
陆桥牵起傅义的一只手,低头轻吻:“你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澄黄的灯光下陆桥眼底闪烁。傅义身上久违的沉香味道又重新爬上他的鼻尖。沉香。傅义身上的味道甚至都和他有关,这还不算爱吗?
昨天小柏电话突然打来,陆桥想起傅义第一反应是生气。一向起来他就忍不住笑。接着低头,从傅义的指尖一路向上。吻遍他的掌心纹路又继续南上,最后咬住傅义的尺骨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傅义的手好温暖,陆桥在他掌心里贪恋吮吸着他的味道。
他现在无比痛恨二十一世纪的科技不够发达,没法儿把傅义缝进去他的身体。一想到每天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和傅义呆在一起,陆桥心里就很难过,特别难过,有的时候都像是那种针扎似的抽痛。
陆桥轻轻把脸贴在傅义掌心,乞求地望着他:“求求你了。把我的一切都拿走吧。你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
语落,忽然,傅义的身体抽动一下。
陆桥连忙直身,傅义眼皮下眼球滚动,像是要苏醒过来。
“傅义?”陆桥轻声唤,“要喝水吗?”
傅义缓缓睁开眼,转头,茵绿色的眼睛还朦胧着,看上去好像还在醉着晕着。
陆桥强压住喜悦,握紧他的手:“你放心,已经回家了。”
闻声,傅义淡淡看了他一眼。
然后轻轻反握住陆桥的手:“那你为什么走了。巴图?”
忽然间,一盆冷水泼上陆桥。
他牙根紧咬,眼神瞬间变得冷峻:“谁是巴图?他来过这里吗?”
傅义神情还朦胧着,没说话。然后把手猛地从陆桥的手里抽回,缩成一团,又沙哑地喊了声:“你别走了,留下陪我。”
忽然间,陆桥眼底黯淡下去。
他抿起唇,倒好傅义床边一杯温水,然后关了灯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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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到喂饭的点儿了,三图在楼下咬着饭盆等陆桥。
但看见陆桥的一瞬间,忽然它夹紧了尾巴。
陆桥脸色很差。就像是夏天暴雨前的那种天色,阴沉沉黑色的云朵好像马上就要砸下来。见状三图立刻转头,狗盆掉在地上它也不要了,火速回了笼子。
他紧张地看着家里熟悉的一切。
不会的……傅义总不可能因为小柏的一个电话,为了报复我马上转头找别人吧??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可能干这么幼稚的事??
想着陆桥噗嗤一笑,冰冷的手指按压着眼窝。眼睛下面突然变得好痛。
真的好痛。傅义。
他沐浴在客厅灯光下,眼睛直视着刺眼的灯光,直到眼前几乎是一片失明的惨白。
陆桥忽然感觉到大脑好晕。
眼前一束束刺眼的白色光芒瞬间收缩,幻化出一张傅义的脸。
“你不会……背叛我的吧?”
下一刻,砰!他用力踢开房间里的每一扇门,疯了一样在书桌床底下翻找,甚至床脚里的一粒扣子他都要翻出来细细比对是不是傅义的。
没有。没有。这个房间里没有。
不是。不是。这个房间里也不是。
陆桥每席卷过一个房间,他就忍不住颤抖。傅义对他的爱就像一只量杯,而确认过证据就像是水。水倒得越满,陆桥才能感觉到安全。
他像狗一样仔细搜寻着每个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