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异物的闯入让他本能地想吐。
但陆桥用力按住他,柔声宽慰:“这样就好了。我看一下,坚持,不要动。”
傅义屏息坚持,眼睛望着天花板的吊灯。
坚持。不要动。
这几个字说出口,陆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傅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都说舌头由八块肌肉组成,是人体最坚硬的器官。但他为什么只轻轻一压这块最坚硬的肌肉就动弹不得?只能看见压在手指底下无力地舒张,收缩,舒张,收缩……陆桥不得不错开视线。
耳朵已经完全红起来了。
傅义看起来再怎么坚硬刚强,组成他的里面也是无可避免的柔软湿润。他的指尖压在里面是看上去是最坚硬的东西,只要轻轻一划,甚至都不需要多么用力,会轻而易举划破黏膜……陆桥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傅义。
傅义一脸平静又在坚持不要呕吐。
他正把自己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展露给陆桥看,对陆桥恶意的入侵毫不设防。
唇舌间里的温度比皮肤表面要热,陆桥的指尖好像也随之燃烧。
陆桥隐秘地观察着傅义的表情,一寸一寸试探着更多,像是在做什么标记。这一片傅义没有任何感觉,这一片傅义好像很反感,还有这一点,按下去他好像会很舒服。
嗯。
生物课真有意思。
突然,傅义冷不丁地推开陆桥的手,而后掐着自己的脖子,瞪他:“你到底在看什么?”
陆桥手上还是一片湿润,非常无辜:“我在找病源。”
傅义干咳了几声,皱眉:“找病源?那你手在我嘴里乱划什么?”
陆桥理所当然:“当然要碰碰才知道你哪里疼呀。”一个上翘的尾音,听上去很愉悦。
傅义质疑:“哈?我明明感觉,你刚才在捅我嗓子眼。”
陆桥:“你说了是喉咙在疼。”
“我——”傅义刚吐出一个字儿,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谩骂的理由,气瘪瘪地自己收住了嘴。
的确。
刚才是自己放任陆桥帮他看的。
傅义望着陆桥笑眯眯,好像是什么被满足的脸,真的觉得很奇怪。但是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紧接着,陆桥跪在他的床边,头趴在他的膝盖上,看他:“吃饭吗,宝宝?”
傅义趁机拍了他一巴掌:“都说了不要这么叫我。”
陆桥:“那你干嘛还要奖励我?”
“你——!”陆桥气得又抬起巴掌,但陆桥的膝盖向前跪了跪,脸凑的离傅义更近,笑着看他。
“宝宝你真好。知道你生病我吃不饱,特地喂我吃点心。”
“操。”傅义往地上虚呸了下,提着陆桥的头发质问,“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么多下流话?”
陆桥双手放在他的膝头,从后面的字好像都没听见。
诚恳又认真:“可以。”
“只听自己想听的是吧?”傅义抬手又想打,但陆桥的表情明显是爽到了。爽的不行。
傅义:“……”
这个房间里有的人发烧,有的人发烧。
紧接着陆桥轻笑两声,问:“吃饭吗?我已经做好了。”
傅义“嗯”了声,玩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奴端上来。”
陆桥特配合地撩头发撂衣角,摆出一个:“嗻。”
没一会儿,床边特地支起的小桌子上摆满了菜碟。虽然份量都很少,但菜系从西伯利亚走到了夏威夷群岛。
傅义有点惊讶:“你以前当过厨子?”
陆桥笑笑,替他用手帕将银筷擦干净:“没有,只是没事的时候就刷做饭视频,后来越推越多。以前自己一个人,没机会做,现在我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傅义很受用,但还是哼哼唧唧:“那现在咱俩也只有俩人。”
“所以我做小份。”陆桥示意了眼,“尝尝?”
傅义抬手要接筷子,但陆桥却忽然缩回了手。
傅义:“干嘛?”
陆桥把筷子夹在了自己手里:“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傅义觉得特好笑:“我又不是自己没长手。”
陆桥摆出可怜的表情:“但我是你的老奴啊。你刚才说的。张导的戏不久就要拍了,你帮我找找角色代入?”
“你演的又不是清宫戏。”
“求你了。”
傅义原本只听过撒娇女人好命,但没想到撒娇男人真的很要命。
“可以了。可以了。哥。你是我哥,咱俩千万别这样,行吗?”
傅义摆出“我他妈我真受不了你”的姿势。
但嘴角却一百八十度的上扬。
“好的。想吃什么?”回归正题。
傅义低头瞥了眼,瞬间感觉自己头上带上了乾隆的小帽。黄袍加身。背后站着十几个伺候的宫女,眼前的陆桥就是里面最大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