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太绝情了!
太让人生气了!
“你真拿我当打桩机!”陆桥愤怒地用拳头锤了下傅义的枕头,骂得很凶。但是声音语调倒是很低,唯恐傅义在里面听见。
紧接着,他闷闷不乐地哼哼了两声,拿了条毛巾皱着小眉头,蹬蹬蹬就下楼走进了另外一个淋浴间。
你不跟我一起洗!我就自己洗!
分手!
一定要分手!
这个手必分不可!
-
温热的水流让陆桥开始变得冷静。
等到他出了盥洗室的时候,刚才被傅义挑动的心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他穿着丝绒浴袍,抬手在满是水雾的镜子里擦了两下。于是那块被水雾包围的并不是十分清晰的镜面里,就倒影出他眉头紧皱的脸。
额前的碎盖头发有点长了,在半干的状态下自然下垂,实在有些刺眼睛。
陆桥用手推了下银框眼镜,好不容易才撇开细碎的刘海。
其实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从记事开始就是标准的学生乖乖头,但傅义说他留着发好看,硬是不允许他步入理发店半步。
陆桥按在镜子上的手指蜷起,深吸一口气。
等会儿要不动声色地告诉他。不动声色地喊他的名字。不动声色地跟他告别。然后立刻!马上!彻底离开他的家门!
正想着,忽然,洗手台上的手机响起来。
陆桥看了一眼,是严宁那只邪恶小兔打来的电话。
故意:“喂?哪位?”
对面严宁立刻气急败坏:“什么意思?!?你问我哪位??!我是你爹!!”
陆桥用毛巾擦着头发:“怎么了?”
严宁:“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给我发的那封邮件是个什么意思??!”
陆桥一副理所当然:“邮件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每个月我应该给你多少钱,其中包含的税收……”
严宁:“我问你你给我发这封邮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桥:“我们不是之前说好的吗,我在傅义的身边,给我的钱,大部分都打到你的账户上。我只是结余清算,也说到做到了。”
闻声,严宁忽然一顿,紧张兮兮地问:“你们最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陆桥坦然:“没有。”
严宁又问:“是傅义要把你驱赶出他家吗?”
陆桥笑起来:“这倒没有。他不让我住在这里,一般都是电话叫我。”
“那为什么你们要结束关系?”
陆桥答得斩钉截铁:“因为漂亮宝贝不干了。”
严宁:?
空气像是死了一般沉默。
陆桥有点儿尴尬,怕严宁没听懂他的幽默,弱弱补了句:“漂亮宝贝是指我。”
话音落,战歌起:“你他妈有病吧——!!我真*&%¥*——!!你*……%()——!!他*……%()——!!!”
陆桥刻意把手机拿远:“严宁老师你这么易怒,注意结节啊。”
好一会儿严宁才停下:“那我怎么办?这是咱俩的项目!项目!就是工作!工作你懂不懂!哪有说不干就不干的!”
“劳动法上又没说不让辞职啊严老师。”
严宁气不打一处来,念吧念吧想着自己每个月的损失,然后又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陆桥顿了下:“和SEL解约后,我就是自由身了啊。”
“所以?”
“所以我现在也有工作的好吗。”
“就靠你拍的那些低脂小网剧……?”
“严老师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又默了良久,严宁终于明白陆桥是铁了心要离开傅义,也不再规劝,转而嘱咐:“那你好好的,最近有什么试戏吗?”
陆桥“嗯”了下:“有。但我并不打算去。”
“怎么?太累吗?”
陆桥迟疑了下:“倒也不是,只是有点……麻烦。”
话音落,淋浴室外突然响起来一阵动静,陆桥转头望过去,“傅义应该是要来了。我去找他,回见。”
严宁语重心长:“你多多保重吧。”
然后临了还不忘补充:“有的事儿你得再好好想——”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
-
陆桥循声来到客厅,却不见傅义的人。只看见大门被敞开一条缝子,旁边的厨房里的门也开了。
见状,陆桥疑惑地唤了声:“傅义?”
别墅里空荡荡的,没人应。
他觉得奇怪,将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架子上,轻轻走向厨房:“傅义你在这里吗?”
厨房里的门是半掩着的,走得近了,才听见厨房里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傅义?”
陆桥尝试着推开门的一瞬间,哗啦一下,一个黑影猛地扑上他。
电光火石之间陆桥一惊,本能地要抬手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