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啊?”
“开玩笑的!”降谷零简直恼羞成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其实感觉还行。萩原觉得眼前光影乱晃,他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立刻被降谷紧张地拍脸问候。
“萩原?”降谷零紧张兮兮地喊他,“别睡,和我说会儿话。”
这也太像电视剧台词了。萩原有点想笑,又觉得含着血笑太过惊悚,硬生生忍了下来,“别慌。我不是要晕过去了,就是……想歇一下眼睛。”
“那你看着我的脸不行吗?”降谷零也是豁出去了,“反正睁眼闭眼都是黑的,差别也没那么大吧?”
萩原:“……”
他想说点什么。但在他开口之前,降谷零在衣角随便擦掉掌心沾着的血迹,随后伸出手,严丝合缝地挡在了他眼前。
“……这样还会刺眼吗?”他听到降谷零说,“和我说话。”
没有想到小降谷还会做这种事……作风变得强硬了很多呢。突然有点同情他现在的下属,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一手遮天的上级。萩原看着挡在眼前的手掌,偷偷这样想。
“小降谷,”他问,“还没问你……你为什么会来买吉他?”
降谷零叹气,“是任务需要。还是我来问你吧,萩原……如果组乐队的话,你会做什么位置?啊,想想应该是主唱吧。”
“也不一定……”
萩原感觉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在变干,像正在愈合的伤口那样发硬。他有点难受地想要动一动,根本挣不起来身子。躺在自己的血里感觉很奇怪,像是被捕兽夹抓住的一头鹿。
[这个,在本系统的数据来源里,被夹倒是很正常,不必惊慌,]电子音轻飘飘道,[顺便一提,如果本系统去组乐队,会想在排练时任指挥。因为本系统的数据库很会带节奏。]
真是……
虽然还被太阳晒着,但萩原感觉有点发冷。他慢慢拉过降谷的衣角,在看不清对方的掌纹之前,做出乱七八糟的回答。
“我可能……也会选吉他哦,”萩原说,“不过研二酱很高兴,小降谷会把我放在主唱的位置——”
他感受到胸腔像是乐器的共鸣腔那样震颤。主唱,主唱多好啊,主唱也是一种乐器,小遥她也会是一件乐器……
“因为、咳咳,”血从他的唇角淌出来,但他没什么感觉,他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逐渐发麻,“因为小降谷是想着……我们五个人……”
要一起的吧?
他没能说完。
-
松田赶到医院的时候,先看到的是降谷零血迹斑斑的外套。他的裤腿上也全都是血,就好像刚在凶案现场一哭二跪三忏悔过似的。
“你受伤了?”他脱口而出。
真奇怪,这句话到底怎么了?金发混蛋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没有,”安室透压着嗓子回,“没有。”
松田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抖了一下。
“哦。”
安室透挺紧张地看着同期。他看到对方在原地停了停,向他伸出手来。于是他本能地握上去。
“谢谢你送他来医院,”松田的演技相当生疏,“我会照顾好他的。有机会的话再登门向你道谢。”
安室透受宠若惊般地点头。像是握手太用力,他绊了一下。在松田扶住他的时候,他贴在对方耳边,压低声音——
“验血,”公安警察降谷零说,“我怀疑有人给萩原用过吐真剂。”
第99章
并不是职业病影响下精神过敏的判断。这当然是有理有据的结论:过于活跃的脑电图结果、黏膜出血的附加症状, 恍惚的精神状态还有保持意识清醒的超长待机,都几乎可以和典型的吐真剂反应之间划上直等号。
松田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那么我就先走了, ”安室透抱歉般地指指身后, “我还有工作要完成……之后有消息也请通知我吧。”
他的同期面无表情地看他, 而他那一瞬间也没办法说任何话。因为一开口简直就要忍不住道歉了。虽然这里没有任何人做错了事,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对、全都不对。
什么啊。好像大家现在也只能互相道歉了。
就在安室透以为松田并不打算回应、已经要转头离开的时候,他听到对方追在他身后的声音。
“祝你工作顺利,”松田说, 声音很平静、很诚恳, “有机会再见。”
你这混蛋……
混蛋。原来表达理解和关切可以只用这样的一句话啊。
应该回头致意的。但安室透只是顿了一下,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朋友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