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让我在一天之内目击两场毒杀,让我和第一场的凶手共同围观第二场,而我看着她在这里惺惺作态,却完全不能逮捕对方。我甚至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之后也没可能单为这一件事复仇。
我说啊,那四年走到头的时候,小阵平好像也是这样哎。
降谷正晃低下头去,与此刻控制着他的那个灵魂是一般无二地垂头丧气。他不能看向现场,他不该看向现场:一个犯罪分子、一个集团总裁都不该在这种场合主动去与命案扯上关系。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
“系统亲,”萩原说,“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知道,]它回答,[给本系统输入一套三选一,本系统还您一个奇迹。因为训练数量足够,本系统也有相当程度的推理能力。]
“我……”他停了停,“我不是在问你推理。”
真奇怪。明明是在质问一个人工智能,可是他自己看起来先要碎了。
“我想知道,”萩原相当直率地发问,“你有预先识别到餐厅中有人进行‘下毒’这个行为,或是食品具备‘有毒’的特征吗?”
这一次,系统完全沉默了。以它的反应速度,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些什么。不过它还是很勇敢的。它对朋友还是很坦诚的。因此尽管它的宿主已经有了答案,它还是好好地说出来了。
[有。]系统回答,[本系统确实预先识别到了高度危险的行为。但请允许本系统进行附加说明,系统当时也只能判断出那个动作疑似下毒,但没有百分百确定那是毒物,更不可能认定毒物类型。]
“但你没有告诉我。”
[在本系统的判定中,那不重要。]
“别人的生命不重要?”
[不止生命。其实对系统来说,除您和您身边的朋友之外,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全都不重要。]
萩原快要被气笑了。但率先浮现在胸中的是无从着力的悲哀。他本该问一句“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宿主吗”,但他问出口的是——
“因为我是你的主角?”
系统却没回答这个。它谨慎地说,[本系统会再次截取监控传到伊达航警官的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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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舞台的主角,”安室遥把双手背在身后,像只骄傲的小鸭子那样扬起脸颊,竟然教训起她的声乐老师来,“应该要让全场看到你!为什么非要戴着这个兜帽?”
说实话,苏格兰真的是个温厚人,他之前一直在用看小鬼的目光温和地看她。但现在,他开始用看鬼的目光看她。
“你在对谁说话?”他一脸难以置信地问。
小遥的尾音像尾巴一样翘得更高了,“你啊。”
“你看这是什么,”他将手里的乐器举得更高了一些,“这是贝斯!你说贝斯手是舞台的主角?”
[对啊松田警官,]系统跟着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松田在心底叹气,“我以为那是吉他。”
系统:[……宿主你就不觉得那玩意差两根弦吗!难道是被人拆去做二胡了吗!]
安室遥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我们不能组建一支以贝斯为主角的乐队吗?”
“坦白来说,”诸伏景光看她,“虽然不想做主角,但我倒是在真诚地盼望,你的歌声在舞台上的存在感可以比贝斯还小……”
刚才像小鸭子一样骄傲的小遥现在嘴巴像小鸭子一样扁了。没办法,谁让她会发出像鸭子一样的歌声呢!
“所以,”她扁扁地问,“我们的吉他手在哪?”
苏格兰微微一笑。
“吉他手你也见过的,就是那个金发的大哥哥。”
嗯,金发的大老师。松田在心底默默吐槽。
“他去琴行买吉他了,”他哄小孩一样说,“很快你就可以再看见他。”
[琴行有什么用,]系统阴阳怪气,[琴行,主唱不行啊。]
忍无可忍!安室遥不能反驳系统,但立刻对苏格兰还嘴,“谁想看见他了!”
“好,你没有,”苏格兰保持微笑,“是我想看见他。”
你本来就想看见他。松田报复性地决定等下再唱大点声。不过,他过江我也过江,他有幼驯染,我也有幼驯染!
“小初,”松田坦诚地退了半步,“要不还是让萩来救场吧。我感觉景老板真的快被我逼疯了。”
[呃,这个……]系统驯顺道,[其实本系统还想让您来救场呢。]
即使是松田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啊?”
[本系统吧……]它的声音更低回婉转了,简直要低到尘埃里再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和您的幼驯染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