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爱的东京市民,”普拉米亚用上了一种想要竞选东京市长的语气:她没准真能成功,毕竟她此刻的声音在东京街头如雷贯耳,上一位知名的美籍成功竞选者也在竞选中如雷贯耳,“我有个惊喜要转送给大家。”
街头匆忙的人群们都为此停住脚步。东京的人民可谓是身经百战,他们迅速地从那冰冷的声音中捕捉到了令人不安的因素。“广播”“惊喜”之类的相关词条迅速在社交网络热榜上攀升,各种传统媒体和新媒体——除了东京电视台——也开始播报这一起突发事件。普拉米亚的声音瞬间被接入直播。
“请大家赞美我的慷慨吧,”普拉米亚冷笑着报出自己的假名,“将惊喜转送给你们的人是普拉米亚。”
她的名字就像是她曾制造过的惨案那样,在街头巷尾炸响。她当然对此感到满意,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没有听过也没关系,想必警视厅的各位会将我的名字与事迹尽数科普给大家:一般来说,在面对我时,这些废物警察也只能做这种工作。不过偶尔也有特殊情况就是了。”
“长话短说。我本来想在东京给大家制造一些有原创性的惊喜,但有人抢走了我送给大家的礼物,只给我留下了一种礼品新包装的设计图——说得更直白一些,那家伙劫持了我制造爆/炸/物的原料,并宣告他将代替我把那些东西装在东京的角落,还拿出了他设计的炸弹构造图。”
说到自己的痛处,普拉米亚的声音中终于多了几分咬牙切齿,“我请了一位市政专家过来帮我寻找我的东西。最后还是我自己找到了,但出于某种原因,我已经没有办法对那些原料进行回收。”
“这样就太无趣了,不是吗?因此,为了能尽可能给大家的生活添点乐子,我决定赋予大家梦寐以求的权利——选择的权利。”
[怎么,你不再困惑于这个选择,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啊?]沉寂已久的系统终于找到了话头,和它的语音一起跳出来的是普拉米亚所在的坐标,[宿主!本系统追踪到她的所在地了!]
萩原说不出话。他看着那个处在直升机下楼顶的红点,只是勉强点了点头。他像等宣判一样在等普拉米亚接下来的话。
“美意总不能被辜负。因此我用手中仅剩的原料按着构造图做出了那种礼物,找了一对挺可爱的母子俩,把礼物放在了直升机上,还送了一位拆弹警察去保护他们。如果他能拆掉炸弹,他们就会变得安全——”
普拉米亚的声音转了个弯。她终于忍不住地扬声大笑,笑得恣意嚣张,笑得不可止歇。停栖的乌鸦被这回旋在地表的恶毒惊得簌簌飞起,像是急着逃离,又像是急着传播死亡将至的消息。
“但很可惜,”她的广播中还带着压不住的笑意,“如果他这样做了,我就不会再告诉他——我永远也不会告诉大家,那些爆/炸/物到底藏在东京的哪一处。”
普拉米亚很有系统精神地开始了隔空喊话,“没有比这更好的化敌为友了:抢走我原料的敌人会成为我的合作者,给东京留下长久的折磨。如果他也是个有审美的艺术家,相信他一定会在我的直升机沉寂后按下遥控器,在我猜到的地方燃放烟花,带来完美的结局。”
“现在直升机中有一块屏幕。我会很有诚意地在炸弹爆炸前的三秒钟投影出□□所在的地点,”她挺开心地抓住市政专家的头发,把对方拖到麦克风前,“当然了,大家完全可以不相信我的话。这没什么。不过,樫村先生在我身边——对大家说句话?”
樫村忠彬的脸贴向麦克风。他声嘶力竭地呐喊,在他拼命建设过的路面上撞出生硬的回声,“爆/炸/物在闹市区!它们混合起来才能——”
普拉米亚毫不留情地抬起手,对着他的后颈劈了下去。
“对不起啊,他的话有点多了,”她甚至还很礼貌地为此道歉,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无声的警告:她在炫耀她手中还有一名人质,“你们知道这个就够了:东京市的某处,确实存在炸弹。”
“那么——勇敢的警官啊。”
“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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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疲惫地把手机递给伊达航。
“班长,”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抬手的力度也像是陷在烂泥里的尾羽被风吹动时的挣扎起伏,“普拉米亚在直升机下的那栋楼……研二酱叫的支援应该会在最佳狙击点。你过去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