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帮他运去了熙华小区,他在那里有套小房子,原本就是准备退休后搬去那里。
林殊怡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彻底与章家人切割。
办好出院手续后,章洄开车送他回小区,章启文就坐在副驾驶上,闷闷不乐地吃一个凉透了的菜包子。
等红灯的时候,章洄侧头看他,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章启文从杯座里拿起豆浆,喝了一口,也是冷的。
章洄说:“爸,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我看着顺眼多了。”
章启文怒不可遏道:“医生说我不能动气!”
“我可不会迁就你,你自己调理心情吧。”章洄打方向盘,转弯进了小区,“哪栋啊?”
章启文气愤道:“靠边停,我自己走回去!”
章洄真就靠边停了,去后座把几个袋子提下来,塞进他手里,“路上慢点儿,我走了啊。”
“不是,你就这么忙?不能帮我把东西提上去?”
章洄摸了一下后颈,像是在笑,又带着点无奈,“爸,我也到了没工夫做海盗船的年纪了,我还不少事儿呢。”
章启文两只手各提了一个塑料袋,西装外面套了件章洄的外套,不伦不类地站在寒风里,像个被抛弃的空巢老人。
“比我想的好一点。”章启文微微哽咽,“还以为咱爷俩又要干一场。”
章洄敛起了笑,沉着地说:“您别惹阿月,我就还能当个孝顺儿子。”
第51章 承诺
章蔚筝换掉了家里的门锁,章洄敲了半天门,还是章琴从猫眼里看到了他,从里面把门打开。
客厅里落针可闻,章洄进门换鞋,问道:“我姐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手机关机,照顾孩子吃喝拉撒。”章琴叹了口气,“待会儿你也劝劝她。”
“劝一劝”,实际劝什么,章琴自己也不知道。
女人和男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而章蔚筝更加扑朔迷离。
她表现得太镇定了,又像是失望,乃至绝望。
不哭不闹不伤心不委屈,孩子和财产全部到手,让徐嘉元当众出糗,把徐铁送进警局。
章琴不知道从何劝起。
或许应该提一提章启文的事情,可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观念,断亲是冲动之下的宣泄,过几天就好了。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章琴从骨子里这么认为。
两个孩子都睡着,昨晚豆豆哭了一夜,要找爸爸,果果也跟着哭,睡一会儿哭一会儿,天亮时才精疲力竭。
章蔚筝听见客厅里的动静,从房间出来,披着睡衣外套,精神的疲惫是笑容无法掩盖的。
章琴主动说:“我屋里陪孩子,你们说会儿话。”
章洄自己去倒了水,企图让彼此间的氛围都自在一点。
极难得的,章蔚筝坐在那儿一声不吱,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有点发抖,故作从容地问:“章启文没事吧。”
章洄不得不承认,比起他,章蔚筝对父亲的感情更深厚,在章洄出生之前,章蔚筝是家里的独生女,那时候母亲还没有生病,爷爷奶奶也还在世,章蔚筝经历过幸福的童年与青春期,父母把所有的耐心与爱护都给了她。
那是章洄从来无法触摸到的温暖。
章洄说:“死掉了。”
章蔚筝眼睛瞪了起来。
章洄埋头喝水,闷闷发笑。
“你还笑!”章蔚筝恼羞成怒道,“我还没问你!你跟阿月怎么回事?!”
“姐,你先管好自己吧。”章洄啧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一直把自己锁在家里?你不挺能耐吗?怎么还换锁了?怕徐家人冲进来?”
章蔚筝眼圈红了,“这么多年了,嘉元一直对我很好,我以为他是个好丈夫,结果,他只是在赎罪,爸爸以为息事宁人就可以天下太平,其实怎么样,我遭人记恨,徐家人都觉得是因为我挑拨离间,让嘉元和他们离心,不听父母的话,不孝顺!”
章蔚筝打开了话匣子,诸多的抱怨倾吐而出。
“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欺骗我,以为是为我好,结果呢,把我变成了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章蔚筝哽咽着说,“我怪了阿月那么久,他好心安慰妈妈,我却以为他是杀人犯,我还打他,他那么小。”
章洄沉默许久,这会儿开口说:“那你确实不应该,阿月脾气好才让着你!你那会儿简直像个泼妇。”
章蔚筝:“你又好到哪里去!徐铁把我从楼上推下去,你查了半天,你查出来了吗?!”
章洄:“亏你还说,你什么时候拿到的视频?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也不报警,万一徐铁再动手怎么办?”
章蔚筝:“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怎么还吵起来了?”章琴推开门,比了个“嘘”的手势,“孩子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