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因酒精的作用而逐渐昏沉,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放松,李夏辞在朦胧睡意里向床内靠了靠,意识中的一片黑暗因沉重的醉意而开始缓慢地旋转。
他堕入一个旖旎的梦境。
或许是白天周奕轲的狂|浪发言给他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一阵难耐的眩晕后,他在梦里穿进了“奕只蝶”写过的站街文学。
他赤脚站在散发着幽幽粉紫色光晕的招牌下面,不着片缕,穿堂而过的风声让人充满了不安。
来往客人像是知晓了他的软肋,冰冷的指尖从后颈顺着骨节一路划到尾椎骨。
熟悉的声音正说着令人心燥的话,一团模糊的光晕中他认不清身后人的脸,更不想看清。
他拒绝承认对方带来的这种羞耻的快|慰。
“不要……别……”他喃喃道。
可微不足道的抵抗根本没起到半点作用。
细碎的触感从尾椎骨缓缓向下游动,他急得眼角溢出眼泪,却始终无法从这个令人惊恐的梦境中脱离。
终于,客人们的手指放过了他。
身体和灵魂互相拉扯,霎时间他呼吸一滞,被卷入另一种热|潮。
温暖,湿润。
昏沉的梦放大一切快|感,李夏辞瞬间坠入密不透风的混沌深海。
柔顺的温水包裹住他的每一寸肌肤,银鱼在四周灵巧地游动,鱼群绕着他织成一张透明的细密大网,将他整个人兜头笼罩起来,周身传来异样的快感。
恍然间他看到海面闪起一片灭顶的白光。
天亮了。
李夏辞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身边空无一人,浴室里正响起水声。
他第一反应伸手去摸自己的裤子,好在睡裤还是原装的,虽然内裤被睡得歪了些,但屁股是保住了。
他又接着摸向内裤前面,意料之外的一片干燥,昨晚做了一夜的梦,他还以为自己……
好在没有。
李夏辞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幸好什么都没发生。
简单地用过午饭,林枚开车启程载着几人回剧组。
也许是被那两条小蛇给吓到了,又或者是昨晚彻夜聊得太开心,她俩眼下都有淡淡的黑眼圈,周奕轲歪倒在副驾驶,说要回去狠狠补觉。
令李夏辞意外的是,顾跃一路上都分外老实,就连林枚深一脚浅一脚的糟糕车技都没让顾跃像往常一样黑脸。
以李夏辞对他的了解,顾跃现在心情好得出奇。
他懒得探究对方这种好心情的来源,在车上简单复习了今天的剧本后直接进了片场。
这场戏是主角翁然和吴先生感情升华的实质性转折点,在他们狠狠doi的过程里翁然毒|瘾发作,这同时也是《殉道》里为数不多的几场真正发生在床上的亲密戏。
开拍前,汪玲玲和曾霞就要不要全|裸上镜展开了激烈争论,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妥协到可以穿着短裤拍摄。
李夏辞换好衣服后不禁深吸一口气。
这短裤穿了的效果还不如没穿,可以说只起到了一个心里安慰作用。
说是短裤,实际上就是个低腰三角裤,堪堪遮住隐私部位,还把轮廓凸显得更明显了。
与其穿这种情|趣服装上阵,他甚至更愿意和顾跃面对面拼刺刀。
这次清场比前几次力度都要大,现场只剩主摄像、收音师和主导演,连副导演都被请到了门外。
见李夏辞还有些犹豫,曾霞坐在监视器后拍了拍手,将分镜本搭在旁边桌上翻开,利落道:
“按这个姿势摆,咱们今天速战速决,放得越开就结束得越快。不要忸忸怩怩的,该给的情绪直接给到位。”
她将手搭在监视器上,比了个大拇指:“相信你们。”
早在进组前,李夏辞就预习了不少同性小电影。他匆匆将分镜本看了一遍,躺上|床,将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搭到顾跃肩膀上。
这实在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
好在这次开拍前顾跃没说什么骚话刺激他,不然他真的很难忍住一脚直接踹在对方脸上。
顾跃也收起了平时戏谑的表情,难得有些认真。
在《殉道》的剧情设定里,这场欢|爱对主角翁然来说是相当痛苦的。
呼吸急促,青筋凸起,内脏的每一次蠕动似乎都正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仿佛数不清的小虫正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的身体还停在规律摇摆着的大床上,但灵魂却如坠冰窟。
在和吴先生不知第几次**的过程中,翁然的毒|瘾猝不及防地发作了。
李夏辞在迷乱中猛地绷紧了后背,右手狠狠攥着枕头的一角,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他的小腿先是轻微摇晃,随后幅度越来越大,眼角渗出生理性的一行泪水,眼底也随之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