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琏想了想,要是明天之后,死士依旧不断,她就带着楼煜去别的地方,怎么都不能让容兰出事。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祁九琏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把容兰当成自己的亲人,贪恋她身上的温暖,很想就这么一直和她一起生活,陪伴她到老。
晚上吃完饭,她回了房间,心血来潮换了婚服。
她还不会弄成婚时的发髻,披散了头发,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祁九琏。”
她喊自己的名字。
“你明天,就要成亲啦。”
“和楼煜成亲。”
“和你喜欢了三年的角色,成亲啦!”
她捂住自己的脸,好似做梦一般。
想起了自己和楼煜写婚书时,婚书上的证词,那般美好的冀愿,承载着一对新婚夫妻,两个家庭的祈望,许是他们今生唯一一次在婚书上写下姓名。
祁九琏瞧着镜子里笑得停不下来的自己,开始期待明天。
而明天的到来,必定要经过漫长的黑夜。
还没把婚服脱下来,嘈杂的声响骤然惊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在地,房屋震动,桌上水杯摇晃,久久未曾停歇。
祁九琏迅速扭头朝外看去,漆黑的夜里看不到有什么东西,但那些声音还未停。
她脱了宽大的婚服外袍,只穿着鲜红的婚服里衣,抄起弓箭往房门口跑。
银色的手镯晃动,随着手腕抬起滑落到小臂上。
祁九琏只开了一扇门往外看,大红灯笼透出的光照亮了始作俑者。
那是祁九琏看到过的最大的妖邪,比坑洞里那只茧蝶还要大。
因为身形过大,才会让人有种他无处不在的错觉。仔细看过去,它其实离这很远。
它一动,房屋塌陷,大地哭嚎。
祁九琏远远看着,想起来tຊ已经快被自己忘记的原书结局。
死洱子写的那一章,桑葵突然冲上去挡伤,因此重伤快要死,她挡的,就是一只妖邪的攻击。
“那是他们遇到的最强的妖邪”,这是原书所写。强到重创他们和楼煜,最后死洱子以楼煜挖心救活桑葵,桑葵与沈清珩成亲这样的剧情作为大结局,连前面埋的BOSS线都没有解释清楚。
而今,在她要与楼煜成婚的前一晚,这只妖邪在上京城内出现了。
她该说这是巧合,还是被安排好的?
周遭又是一震,妖邪调转了方向,不过一会,远处的夜幕染上了红,缕缕红光自地平线升起,侵占夜空。
祁九琏立刻去找容兰和楼煜,刚跑出院子,就被人拉着朝另外一处跑。
“情况紧急来不及和你解释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上京。”
容兰攥着她的手力道太大,几乎是扯着她走。
不等祁九琏问,容兰直接告诉她:“那只妖邪现在在朱雀街,离我们这还有段距离,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祁九琏刚想说带着楼煜一起离开,骤然想起宫阙楼就在朱雀街那,而桑葵,应该还没离开。
刹那间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妖邪在朱雀街,桑葵也在朱雀街。
如果桑葵出事,楼煜必然要被控制着去救桑葵。
不——绝不能——
楼煜这一次绝不能再出事——
“楼煜呢?他在哪?”
周遭人影攒动,她看到了那些侍从拿出武器,攻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死士,刀刀见血,刀刀致命。
灯笼晃动,光源时隐时现,让人的心随之颤动。
这次的袭击比之前还要猛烈,扮成侍从的护卫军几乎是以命相搏,鲜血洒落一地,身体坠地的声音不断响起。
祁九琏只能靠肉眼所见的范围内分辨出死士,挣开容兰的手,箭矢射向前方乍然冲来的死士。
箭箭附了重字决,巨大的冲击力将其击退数米,狠狠钉在墙上。
与此同时容兰抽出腰间软剑,闪身避开死士一击,轻盈的剑身一转,割破死士脖颈,鲜血喷洒。
解决完面前的阻碍,容兰一把拉住祁九琏继续跑。
刀枪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祁九琏看着容兰奔跑的背影,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来,这一次,她们怕是凶多吉少。
“我来之前已经派人去找楼煜了,我们先去后门,他会去那和我们集合。”
容兰又挥出一剑,抽出空隙对祁九琏说。
“我们——”
容兰话音骤然一顿,箭矢擦着她的脸射中死士的肩膀,她瞬间反应过来,转身甩剑,绷紧的剑身刺穿死士的身体。
猛地抽出剑,容兰拉着祁九琏继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