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晏姝喝完了茶,让杏花收起来,吩咐婆子们抬着自己出门去。
不是商量,而是就这么决定的,同意是必然的,因为晏家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晏景之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
晏修然和晏修泽也没多留,拿不出来银子,说什么都是废话,甚至他们都有些羡慕晏姝,她有银子,还很多,所以腰杆子就硬,说话就完全不客气了。
“二哥肯定会赚很多银子回来的。”晏修泽说。
晏修然看了一眼三弟,回去自己的院子里了,他整日跟那些世家子弟在一起,最近关于武元侯府和世子夫人的事太多人说了,他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当然,晏姝的所作所为也听到了很多,那些人褒贬不一,有人说晏姝是女中诸葛亮,也有人说晏姝鲁莽蛮干,根本没有女子的柔美,不管他们说什么,晏修然都没掺和过一句,只是会想起来晏姝很多次,从小到大的事也都会想起来,今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提母亲的嫁妆,也没客气的说出来周氏挪用嫁妆和她养着他们兄弟三人的事,父亲是知情的,这才是晏修然很意外的地方。
本想跟着三弟说一说,可三弟对晏姝的敌意太深了,他想二弟了,如果修屹在家里,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看法吧。
晏姝根本就没去牙行,办理这些手续的人是傅玉英,在杏花的陪同下,傅玉英不单拿到了一家茶楼,三家铺面,还有风月楼,更有嫂嫂陪嫁丫环的身契,拿到身契的时候傅玉英对晏家的厌恶到了极致,她之前并不知道嫂嫂手底下那些人的身契都在周氏手里压着呢。
花出去一万三千一百五十两银子,额外税费给了四百两银为‘过税’。
事情办完,傅玉英回到府里立刻就去找晏姝了,房契、地契和身契都放在晏姝面前:“嫂嫂,都办完了。”
“这些拿去二叔父那边落账。”晏姝把风月楼房契和地契推到傅玉英面前,留下了杏花几个人的身契额外的茶楼和铺面契书。
傅玉英赶紧摇头:“嫂嫂,这些都是您的,不能算在公中。”
“花出去的银子还回来就可以了,买卖是府上的,听话。”晏姝拍了拍傅玉英的手臂:“人,无信不立,当初怎么说的,不管其中多少变数,那都要按照原本说好的办,公中只需要给我一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傅玉英还要推辞。
晏姝笑了:“要做买卖的人,做事可不能瞻前顾后没有个爽利劲儿,风月楼会成为咱们侯府最大的进项,玉英任重道远,府里的日子是不是殷实可都要靠你了。”
“好。”傅玉英心里记下了嫂嫂的好处,把这些东西送去了二叔父这边落账。
傅二爷啧啧几声,只说:“玉英,但凡以后有想不明白的事,务必去问问你的嫂嫂才行。”
“二叔父,我记心里了。”傅玉英拿着银票回来,去了是椿萱堂。
秦夫人听傅玉英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姝儿啊,真真是让我这个当婆母都汗颜啊。”
第64章 朕的粮呢?
风月楼最终落在了武元侯府的手里,消息不胫而走,武元侯府再次成为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多人都觉得武元侯府是真破罐子破摔了,得罪皇长公主到这个程度,以后还有好吗?谁不知道皇上都很尊重这位皇长公主呢?
原本还想要跟武元侯府走动一二的人也都彻底歇了心思,只等看着武元侯府倾倒,毕竟北望山失利早就不是秘密了。
没等到武元侯府的热闹,城外流民越聚越多,城里的人大白天都不敢出门了,因流民会流窜到京城里,见到吃喝就抢,完全不要命了。
十月十六这天,朝廷下了告示,京畿守卫军负责维护城外流民安全,说是这么说,其实是要把那些流民都看管起来,再怎么也不能让皇城里闹得不安生。
承武帝叫户部把各大粮库的存粮数目统计出来,结果户部尚书孔庆平脸色煞白的跪在朝堂上:“皇上,今年渭水南粮食收上来不足三成,渭水北颗粒无收,各大粮库的存粮所剩无几,恐不能安抚这些流民。”
“我大安国有六大粮仓,你跟朕说所剩无几?朕的粮呢?”承武帝一拍桌案:“说!”
孔庆平心里发苦,身为户部尚书,他当然知道大安国有六大粮仓,可现在没有粮是真的,他是最先知道流民往京城方向流窜的消息,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派人去查看六大粮仓,但结果让他都脖子发凉,粮仓无粮,这个时候可是会掉脑袋的事啊。
“臣也在查,各地粮库账目已经送往户部,户部总账上本应有粮二十万石,但六大库,军仓已经空了,从平仓运送过去的粮食只在账目上记了一笔,就往南望山和北望山分别发出去了,如今距离京城最近的太仓里,粮食只有不到一万石,这些粮食动不得,否则京中百姓都会食不果腹,正仓那边虽距太仓不远,可账目到现在也没送过来呢,皇上,臣,臣束手无策,恨不得亲自去各地查看一番。”孔庆平说完,磕头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