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医道门沿途追踪,尽快让二人到南望山不难。”傅少卿请命。
秦夫人点头:“好。”
傅少卿离开后,傅玉英出声:“母亲,还有一件事。”
“是姝儿被人算计了?”秦夫人坐在床边问。
傅玉英轻轻地叹了口气:“二哥太对不起嫂嫂了,母亲,我都为嫂嫂抱不平。”
“我们一家人都被姝儿庇佑着,若少衡敢辜负姝儿,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容他。”秦夫人说:“到底什么人算计了姝儿?”
傅玉英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晏欢,在京城放出风声说嫂嫂是皇后固宠的棋子,收为义女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愚蠢又恶毒的狗东西。”秦夫人说:“等我回京,我要在闹市撕了她的嘴!”
傅玉英说:“但凡嫂嫂个人荣辱,她都不甚在意,去文洪县之前被刺杀,这次来南望山之前被坊间诟病,嫂嫂都不追究,我都看不懂嫂嫂了。”
“玉英。”秦夫人轻轻地握着傅玉英的手:“姝儿是太拎得清了,她性子薄凉可也敦厚,其实很多人都看不懂姝儿,她虽年纪轻轻,可总有饱经风霜的沉重感,别说你还年纪小,经历的少,饶是母亲也看不透啊。”
傅玉英鼻子一酸:“还不是是被逼无奈吗?若非嫂嫂如此性子,谁能在京城撑得起傅家呢?”
第315章 南望山相聚
话虽如此。
秦夫人也不想跟女儿说太多。
但心里对晏姝的看重,早已经超过了婆婆对儿媳的程度。
若是班师回朝,若是尘埃落定,若是都能如现在设想的一般平稳下来,傅少衡对不起晏姝?就是整个傅家有一个人敢对晏姝不敬重,自己都不容!
隔壁帐篷里,太子再次取出来晏姝的书信,从头至尾仔细的看了几遍,闭目养神的时候用手指揉捏着额角。
他每次遇到大事,都会想到赈灾归来被暗杀,生死一线的情景。
别人他不知,但晏姝从嫁到傅家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布局,这一点自己笃定的很。
想必母亲也是有这样的感触,所以密信告知,必须要待晏姝比亲妹妹还要亲。
他生在天家,手足多的都记不清,可真正的手足却没有,所以待晏姝比亲妹妹还亲,到底是怎么一个亲近法,不得而知。
但作为晏姝的娘家兄长,婆家任何人敢让晏姝受委屈,他都必须给做主的。
傅少衡就是头一个,不知内情,但大婚之日洞房都不肯入,从这一点上,傅少衡就理短,更不用说还有红袖楼那个头牌的事。
说起来也奇怪,自己没见过甘棠,可总觉得这个名字难听,听到这两个字都不喜,反倒是晏姝,一直都觉得可以亲近,哪怕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又何妨?他不会如父皇那般去算计傅家,自己和晏姝,和傅家,就永远都不会翻脸,君是君,臣是臣。
至于江山旁落?
太子冷嗤一声,自己不答应,父皇也是不答应的,只不过父皇病倒的太猝不及防,所以才会有让晏姝南下之举。
非但父皇龙体危矣,只怕在京城都无再能动用的人了。
天家和朝廷官员,特别是朝廷大员之间是相互制衡的关系,嘴上说的都是吾皇万岁,可一旦动起真格来,这些臣工没有客气的,天家威仪被推崇,但真正野心极大的人,对天家的尊敬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楚展,首当其冲。
二皇子只当是外祖家帮他得皇帝宝座,却不想一想,能让白契犯边的楚展和驸马岳淮北,哪个不是在为自己的家族盘算,若二皇子无法握住君权,早晚被篡了位,李氏江山易主的事一旦发生,民不聊生,战火纷飞的局面就会打开,这不是身为太子的自己愿意看到的。
“岳昶。”
太子喃喃低语,撩起眼皮儿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外面风声不小,他身边无人,就算是有人,他也不会把心思说出口的。
岳昶作为先锋官,几次和白契过招都是他冲杀在前,若非是岳家人,自己还真有惜才之心,可惜了。
一夜无眠。
翌日,太子坐在中军帐里,听秦夫人和众将士商量攻城之计,几次太子的目光都落在了岳昶的脸上,不露痕迹的移开目光,惜字如金,一言不发。
日子像是被拉长了。
太子有些着急。
没有傅少衡的消息,也没有晏姝的消息,而他除了等,再不能做其他。
一连七日,太子都不动声色的只听议事,从不参与。
不过除了对岳昶格外留心,还有焦子旭也在太子的眼前晃荡了好几天。
作为原本驻扎在南望山的将军,焦子旭极少说话,是从自己到这边来的那日见到的焦子旭和现在的焦子旭比起来,他苍老了十岁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