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点头:“好,我们立刻启程。”
沈行简虽然心疼晏姝的身体,可现在必须要尽可能的把事情往前赶了。
临行前,玉红袖给晏姝仔仔细细的上了药,包扎好,眼圈红红的叮嘱晏姝一路小心。
白长鹤什么也没说,给了逍遥叟许多压箱底的好东西,虽一个求字没说,可逍遥叟都懂,江湖人讲究道义,晏姝是护定了!
再次出发,一行人在望江山坐船,逍遥叟内力深厚,让同样修内家功法的人一起借着风势催船前行。
也是老天襄助一夜的大风,掌舵的老船夫都要吓哭了,但这一趟能赚来他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所以拼了!
晏姝立在船头,风吹得她衣袂飘飘,心情却非常平静。
她把南望山的人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沐白和非雾一直都没消息,她却觉得这两个人会成为出奇制胜的存在。
天,亮了。
风,停了。
古纳河两岸的风景奇峰险峻的美。
沈行简走到晏姝跟前:“姝儿,担心吗?”
“不担心,从龙之功跑不掉了,为相做宰,前程可期。”晏姝偏头看沈行简。
沈行简眉目沉静:“姝儿觉得我行?”
“为何不行?你有治世之能,太子必定是明君,至少三十年内可以尽情去做,三十年后的话,功成名就隐退江湖,过潇洒恣意的人生,岂不美哉?”晏姝说:“表哥,多少人位高权重起贪心,成也因权败也因权呢?”
这话可说到了沈行简的心上了。
他在文洪县太受震撼了,从小跟着母亲漂泊,去过很多地方,但人间疾苦在文洪县里,是一条条寻常百姓的命使这四个字具象化了。
大安国曾经的太平盛世,因黑契和白契犯边,因天家争权,因天灾,已经不复存在了。
若说来人世间这一遭,他有纵情山水的心,可也不全是如此洒脱心境,否则就不会科举入仕了。
“姝儿说,我便做。”沈行简勾起唇角。
晏姝抬起手指着女神山的方向:“那就用三十年,把女神山收入大安国囊中吧。”
谁能想得到,晏姝今日随手一指,便是大安国未来的三十年。
下午,起风,又是顺风,晏姝回到船舱里,非花给晏姝换药:“少夫人,这是老天都帮忙呢。”
“嗯,总归是有迹可循的。”晏姝轻声说。
这话,非花没深究,晏姝也没再说,她始终相信自己的重生是必定会改变原本的一切的。
晏欢不能,甘棠只算变数,真正布局经营,自己不在乎甘棠,因甘棠从第一次见到自己,一直到这次再遇到,她的不得志,便是天意。
这一夜,听风声,听水声,晏姝睡得很踏实。
同样,也是这一夜,太子见到了傅玉英。
晏姝的亲笔信送到太子手中。
太子看到傅玉英脸色苍白如纸,偏头对秦夫人说:“秦将军,让四小姐快去歇息,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秦夫人也心疼女儿,谢恩后让人扶着傅玉英下去休息。
太子看过书信,把书信递给了秦夫人。
秦夫人展开书信,晏姝的才华展露无遗,看完书信,秦夫人甚至觉得晏姝如此聪明才智,只在后宅都埋没了,叹她生了女儿身,也窃喜傅家祖上有德,得如此有能耐的儿媳。
“秦夫人,少衡去接应皇妹了。”太子说。
秦夫人恭敬的说:“太子殿下是否要立刻回京?”
“不需要。”太子眉头微蹙:“皇妹提到了续命丹,邱海说有一个月,若是用了续命丹,两个月内回去就来得及。”
秦夫人十分满意太子的沉着。
天家的无情,在这个时候是尤为关键的。
“大军随时可以开拔。”秦夫人说。
太子点了点头:“等等,不急。”
这个时候怎么能不着急?不过是权衡利弊的时候,没有失了方寸。
秦夫人和太子打开舆图。
“秦将军,白契境内时疫依旧严重,不过我回来之前听说有人从大安带回去了解救之法,皇妹在书信里恰好提到了这个人,正是文洪县时疫的始作俑者,看来皇妹势必要来南望山,等她来了之后再决定吧。”太子说。
秦夫人心里担忧的厉害,等太子离开后,她去见傅玉英,傅少卿随后过来,一家三口坐下来,京城种种秦夫人都了然后,长叹一声:“苦了姝儿啊。”
“母亲,怎么不见少衡?”傅少卿问。
秦夫人低声:“去接应姝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应得到。”
“若无意外,能接应得到,若是被追杀,少夫人会绕路去文洪县,两个人只怕会错过。”傅少卿说。
秦夫人轻轻地叹了口气:“如今太需要都聚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