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辜将军就不好奇,我藏了什么吗?”
“好奇啊。”辜振越大笑了两声,又立马止住了,问道,“可姑娘看起来,似乎不愿意说。”
季无虞还在准备踩上马镫,闻言便又收了脚。
辜振越见状便上前给她搭了把手想给她扶上去。
季无虞愣了片刻,只回道:
“多谢。”
辜振越了然一笑,走到前头去牵马。
正要走时,季无虞忽而开口问道:“辜将军,你那有酒吗?”
“有啊。”
“来口?”
辜振越二话没说便解了腰上系的酒葫芦扔给她,季无虞饮了一口才忍不住调笑一句,“怎么骑个马也要喝?”
“酒壮怂人胆。”
季无虞说得轻松,可握着酒瓶的手便又重了一分,她收回目光,闷头饮了一大口。
她握紧缰绳,直视前方试图借着月光望清面前一切,但在黑夜下永远只能是茫茫一片。
就好像,走不出的梦魇。
…………
年幼的季无虞在自己的小床上蜷缩成一坨,浑身滚烫的她隐约感觉到外头的喧闹声。
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想要爬过去,却只能听见越来越重的马蹄声。
江南多水路,她实在没见过这架势。
门被艰难地打开了,周遭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停止,季无虞却仿若堕入混沌之中。
黑暗渐息又渐长,她的耳边又好似出现了马蹄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熟悉起来。
好似是,隔壁那位先生的屋子。
丘独苏似乎是察觉到了季无虞灼热的目光,拿着木杵的手停了下来。
“你醒了?”
季无虞看向他,
原来是捣药的声音。
不知为何,季无虞的心里竟然有了几分庆幸。
她点了点头,“我怎么睡在了你这?”
“你昨天发了高烧,好生休息吧。”
这理由实在周正,季无虞没法反驳,出于本能地,她反问道:
“只是发烧吗?”
丘独苏的表情闻言僵住了,但又只是付之一笑,
“当然,昨天什么也没发生。”
…………
一向乖顺的扶摇忽然撒了蹄子,不受控制般往前跑,连方才的酒壶都被扔到地下。
季无虞如同被人抛置于旷野,她的心比任何一刻都要无助。
她握着缰绳的手不停地在颤抖,却一刻也不敢放下,任由马儿带着自己乱撞。
在后面的辜振越显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赶忙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来追季无虞。
“季无虞!快停下!”
停下?怎么停下?
季无虞害怕极了,她本就不善马术,何况是驾驭一匹失了控的马。
在他二人相隔距离越来越近时,忽而有一双手从她的后面伸了过来,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握紧我。”
季无虞听到便僵住了。
祁言?
他为什么会在这?
季无虞还来不及细想,祁言便搂过季她的腰,借着力翻身一个大跨步便骑到季无虞的马上,将季无虞整个人环绕着,鼻子周围萦绕的一股子酒味使得他微不可察地轻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拉扯缰绳,熟练地驾驭这匹让季无虞束手无策的马儿。
扶摇安静了下来,季无虞暂时脱离险境。
辜振越此时也骑了来,望着突然出现的祁言,却突然皱了眉,祁言望回去,他便叹了口气,随即目光又添了几分玩味。
“哟,英雄救美啊?”
祁言没有回答他,反而对季无虞说道:“都要靠喝酒来壮胆了,犯不着这般勉强自己。”
这句话似乎是踩着了季无虞的哪儿个点,她听后便拧着眉头,狠狠地瞪了祁言一眼。
“松开。”
她怒道。
祁言轻笑一声,说道:“这马平常最乖了,今日却未必,我若松开,你又给吓着了怎么办?”
“不用你管!”
奈何祁言死死抱着,季无虞扔了气话想要跑,拼命挣扎也没挣脱出。
“别动。”
“你放开我!”
季无虞的力度变大,祁言便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将她两只手都握住。
“滚啊!”
她实在动弹不得便转过头去,伸长了脖子,朝着祁言的的肩头便是一口。
祁言吃痛一声,季无虞顺势挣脱他的束缚下了马。
本颤栗的心因着祁言的出现愤怒占了大头,季无虞气得想要离去,却又想起,
祁言此刻,正骑着自己的马?
她回头望去,祁言背着月亮身骑白马,银白色的月光在他与马外淡淡地勾勒了一圈。
季无虞有一瞬间觉得,祁言便和月亮一般远。
她没再朝他发火,转身拉过祁言的那一匹马。
祁言的马是不过是寻常的红棕色,但性子却桀骜得多,见着了季无虞便抖落着身子想要吓跑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