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阻挡黑夜(147)
刘畅赶紧推开沙发，让张哲有空间能把她抱起来，她第一次没有顾及有别人在场，就在他面前轻声哭泣祈求他。张哲跟着往前蹭了下身子，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把她抱了起来：“我没摘，我骗你的。我攥着拳头是为了盖住它吓唬你的。我不耍脾气了，对不起。”
闹了一整个晚上，张哲对着她发了火也无理取闹了一场。第一次看陈晨委委屈屈的小声和张哲说话，刘畅站在身后又开始絮叨。
“你别和我哥一样的，他就这样。不太会表达，就是闹一场想骗点存在感让你关注他。他哪有本事还摘戒指，说不定就是想撒娇没控制住力度变成了撒泼。你骂一顿就好了，嫂子你不能怂，你得……”刘畅又开始唠叨，在后面给两个人普及人生哲理，张哲搂着陈晨大声呵斥了一句：“滚出去！”。
刘畅瞪了张哲一眼，骂了一句转身走掉了。周子昂还在家里一脸痴呆的等着要不要订票的通知，看见刘畅进屋，举了下手机“要不要订票，最早的航班四个小时之后就起飞了。”
刘畅甩掉鞋子，边走边把袜子脱掉仍在了地板上，把自己丢进沙发里又翘起了腿。
“不定，定什么定。我哥就那样，闹一闹希望陈晨多关注他点，其实骂他几句就老实了，偏偏陈晨重话都不说一句，惯的，打一顿就好了。刚刚他跟你发脾气不好意思，你别理他。”
周子昂倒是没介意，露出个了解的笑脸。
“张哥平时挺克制的，就是陈姐一在身边就喜欢闹脾气。有人爱才能闹么，我闹脾气都没人看。不过你看得这么明白，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事不关己的时候谁都看得明明白白。”刘畅往后靠了一下，调高了电视音量又端起了啤酒。
刘畅那句小声的‘卸磨杀驴’一字不落的传金了张哲的耳朵。他丝毫没有反应，只是背对着他抱紧了陈晨。她似乎真的被他吓到了，缩着身子拽着他不松手。张哲心里愧疚，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但是也要试一试才行。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吓唬你。你怎么不骂我？你知道骂我几句我就收敛了。”
“舍不得骂你。”陈晨张开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张哲心里疼的他有点喘不过气，只好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人这么疼自己，为什么总是莫名其妙发了疯，就开始伤害她。
张哲还是不太明白，当悲剧发生的时候，我们都想找一个人先去责备，如果没有，那么我们通常会责怪自己。我们说出伤人的话，大多数都是因为内心恐惧。
“洗个澡去睡觉，好不好？你应该很久都没休息好了。我就在你旁边，今天好好睡一觉，好不好？”他还在尽力温柔一点，想弥补自己下午的口不择言。
给她吹干头发，张哲把她抱在床上盖好被子，自己进去洗澡。可是十五分钟之后打开门，她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张哲披着浴袍，拿着毛巾在头上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就走过去抱住了她。
没有过多的问话，也没有责备或者询问。张哲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脱掉浴袍换上了睡衣，躺在她旁边拉好了被子。
“睡吧，我就在你旁边。明天一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如果做噩梦了就叫醒我来陪你，好不好？”
得到了她轻轻点头的回应，张哲才把她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这也是陈晨第一次觉得自己想依赖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看到他在自己身边。
看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张哲长舒了口气。才有想到刘畅扔给他的那句‘卸磨杀驴’，这么看，自己似乎，还真的是。刘畅把他带来了，紧接着就赶紧把他赶走了。
不过这都没关系，反正和陈晨不会闹僵就好了。张哲也丝毫没有愧疚的跟着闭上了眼睛。
客厅的石英钟安静的嘀嗒声单调又有点可怕，好像时间都在这一刻不停的重复。陈晨的呼吸声慢慢平稳，偶尔小声的嘟囔了什么，可是却听不懂。她以前从不会说梦话，大概是睡的不安稳。张哲调整了一下身体，尽量让她靠近自己的胸口。她总说听着张哲的心跳声很催眠，说不定会管用。她的呼吸声很有效果，不知不觉张哲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约定
睡梦里，两只大手紧紧的禁锢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向后拖去，陈晨紧张的回过头，身后的牢房门大开着，像恐怖片里怪物的那张血盆大口，下一秒就会把她吃下去。张哲站的远远的，想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连一点目光都没有分给她，更别提会过来救她了。是因为自己不打算跟他回去么？陈晨徒劳的挣扎，想挣脱开扣住自己的手，可是越挣扎，拖拽的力气就越大，她渐渐站不稳身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了进去。
“我…我不要…我要回家…回家…张哲…张哲，别丢下我…救救我…救救我…”陈晨皱着眉头，双目紧闭，身子因为恐惧轻轻颤抖。
张哲突然惊醒，紧张快速喘了几口气。怀里的陈晨皱着眉头双目紧闭，身子因为恐惧轻轻颤抖，小声喊着他的名字。张哲不敢太用力，生怕会吓到她，只好焦急的摸着她的头发小哄着她。
“我在呢，我在这呢，我们回家了，你醒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听到声音，陈晨终于睁开了眼睛，惊慌的撑起身子四处环顾。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稍稍缓解了紧张，她才低头看向张哲。他正担心的盯着自己，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陈晨很少会睡的这么不踏实，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一会是罗杨帆冲着自己笑，下一秒就变成了怪物要吞掉自己；一会梦见回了家，可是张哲消失了，仔细看之后才发现自己又回了牢房；一会梦见自己 真的要服十八年的刑，张哲觉得没希望了，一个人离开把她丢在了这里。
张哲轻声喊着她的名字，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紧张。
回家了，已经回家了。张哲在的地方就是家里了。
“做噩梦了？”张哲捋了一下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小声安慰她：“我在呢，已经回家了，别怕。”
她往前凑了凑，似乎想凑近一点。而就当张哲以为她想靠近一点的时候，陈晨却停住了，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他，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张哲的胳膊还举在半空中等她自己挪个舒服的位置好放下，可是看着两个人中间被她隔出来的一点距离，竟然不知道该不该现在放下了。
“你为什么背对着我？”他疑惑的问。
陈晨又朝床边蹭了一下离他更远了：“生气了，不想和你说话。”
张哲有点摸不到头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突然不开心了。
“为什么和我生气？”
“……”她用背影和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生气了也转过来骂我，不要背对着我。”说着他跟着往前挪了下身子，伸出手想把她拉过来。刚碰到她的肩膀，陈晨却整个人掉了个方向横在床上双脚放在他的身上，蜷着双腿开始用力。张哲呆了一会，看她扶着床头借力，不余余力的想伸直双腿，才明白她是想把自己从床上踢下去。可是借力点不舒服，她力气又小，张哲只是往后蹭了一点，就再也不动了。
看明白她想做什么，张哲没动也没说话，饶有兴致的盯着她往下蹭了一下重新开始发力，似乎不把他踢下去不准备罢休。可是越往下越没有借力点，她用力伸直的双腿最后只把自己的上半身一次一次推向床边，然后缩下来再试一次，周而复始。张哲稳稳的躺在原地看着她，局面从她打算把张哲踢下床，变成了自己躺在床上做‘蹲起运动’。
重复了一会之后，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根本完成不了愿望，气恼的皱起眉头重新躺好，靠着床边远远的背对着张哲。
她泄了气，张哲顿时来了兴致。不顾她的冷眼相对凑了上去，从背后紧紧的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