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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117)

“我就跟你客气一下。”毕竟姿态要做足。

魏光严骂了两句,“我先来就我先来,老子当仁不让。”

然后他就全神贯注地下去了。

今天的第一场专项,时隔两个多月,众人都有些生疏了,手脚打不开,魏光严也不例外。但他始终是男队的头号种子,即使大家都生手,他也是手生里最不生的那一个。

他滑得还不错,是他的平均成绩。

下山后,他隔着大老远的,扭头冲山上挥手吼:“趁早认输吧你!”

脑门上被孙健平拿着记录板啪的一声拍了下来。

“兔崽子还挺得意?这个成绩你都滑了一年了,怎么,觉得自己特牛逼是吧,一年了都还没进步?”

魏光严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急忙辩解:“不是,我没有,我也心急如焚,恨不能赶紧突破!”

看孙健平一脸恨铁不成钢,他狗腿子一样发誓:“我看着您和袁教练都为我着急,我是真难受,这个年都没过好!”

“得了吧你,年没过好还胖了一圈儿。”孙健平抬手,挥苍蝇似的,“滚滚滚,上去再来。”

看着魏光严溜之大吉的背影,他骂了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刚骂完,山上一声枪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望了上去。

呵呵,刚说完曹操,曹操就下来了。

程亦川要在魏光严之后滑是有道理的。

为了那份大礼能顺利送到魏光严手上,这场比赛他必输无疑。

而魏光严一整个假期疏于训练,程亦川自己却在冰岛忙得风生水起。田径虽不是滑雪,但每日高强度的体育训练仍是有助于滑雪运动员的自我提升,至少他觉得自己的耐力和爆发力都在Jeremy啊Mary啊这些国际运动员的帮助下进步了一大截。

他还真怕魏光严输给自己。

所以程亦川打算先看看魏光严的表现,然后再定时定量地完成自己的速降,免得一不留神把魏光严给赢了。

当然,他这么膨胀,魏光严可不知道。知道了可不得跟他打一架。

看完魏光严的速降,程亦川松了口气,好在这家伙没有发挥得太差劲。要真是差得没底了,他也跟着滑个超烂的成绩,一则惹人生疑,二则免不了两人一起去办公室报道,被孙健平喷个狗血淋头。

他信心百倍地在枪响后滑了下去,心道只要发挥得中规中矩,应该八九不离十,和以前一样跟魏光严差那么一点点吧。

然而出人意料的,他乘风而下,放飞自我的一场速降,瞬间创造了这一天亚布力的小高潮。

新年之后,在众人都还手生施展不开的情况下,程亦川的第一次速降就突破了年前自己的最好记录,并且一跃赶超先于他速降的魏光严,哪怕优势只是0.42秒,那也是实实在在的赢了。

此前,队里的现役速降运动员里还从未有人超过魏光严,程亦川是这几年的第一个。

山下的丁俊亚摁下计时器,神色一顿。

孙健平凑过来看,目光落在计时器上时,也是一顿。哪怕刚才目测就能看出程亦川的提高,但亲眼印证了他赶超魏光严的事实,依然是个不小的震撼。

丁俊亚侧头:“一分四十秒七三。”

孙健平笑骂了一声:“这臭小子!”

“比魏光严的最好成绩还差了零点二。”

“所以还不能夸他。”孙健平努力板起脸来,但鬼都看得出他眼里载不下的笑意。

他几步走上前去,迎上了程亦川。

后者对自己破纪录一事还一无所知,探头探脑往这边走,准备去看看丁俊亚手里的计时器。半道撞见孙健平,他挠挠后脑勺,说:“没退步吧?”

还是有点心虚,毕竟在半山腰也看见了,每一个下来的运动员都被孙健平迎上去一阵批斗。

孙健平板着脸,神情莫测:“退没退步,你心里没数?”

“就是有点逼数,所以才觉得您应该不至于骂我一顿。”程亦川笑嘻嘻,指指他手里的记录册,“这个应该跟我没缘分了——”

话音未落,那只板子毫不迟疑落了下来,砸在他脑门上。

孙健平指着山上,“滚上去,继续。下一轮要是比这轮慢,还有你挨的!”

程亦川一懵,捂着脑门儿往丁俊亚处走:“哎哎,我到底滑了多少?”

他凑过去一看,看见了自己的用时,先是一愣,然后是一惊,回头就冲孙健平叫起来:“哎,我这不是破了纪录吗?破纪录了也挨打???”

“没听说过吗?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退役!”孙健平说得有板有眼,铿锵有力。

程亦川:“……”

这他妈还真没听说过!骄傲使人退役是什么鬼???

他不服气,捂着脑门儿往缆车走,一边沾沾自喜地想着,嘿,破纪录了,叫宋诗意知道指不定会羡慕死。他连如何报喜的台词都想好了,就说:“嗨呀,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认识我了,才华横溢犹不自知,心地善良还盛世美颜。”

结果想到一半,看见在缆车处等他的魏光严,那点惊喜一下子变成了惊吓。

魏光严在等他报成绩,隔得大老远就扯着嗓门儿问:“怎么着,滑了多少?”

程亦川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了,随便一滑,把他给超了……

前一阵的惊喜不翼而飞,他如丧考妣、心情沉重地走了过去,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脑勺。为了输,一会儿他毫不意外地会滑得不如这一轮。

亲娘啊,孙健平的板子,他是挨定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个吻

这一天的大赌局,三局两胜,魏光严是最终获胜的那一个。

程亦川在首轮胜出的情况下,第二轮和第三轮却被奋起直追的魏光严反超,最终以微弱的劣势输掉了这场比赛。

拉回一点面子的魏光严在终点处松了口气,哈哈大笑,说:“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

程亦川:“你不止辣,你还辣眼睛。”

“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辣眼睛了?”

“不止辣眼睛,还没有自知之明。”

魏光严不高兴了:“嘿,我说你输了就输了,有点风度行不行?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然后又大度地自我排遣:“行了行了,知道你输了心情不好,我还能怎么着?还不是只能多让着点你。”

程亦川:呵呵。

午间休息,教练们在休息室里讨论今天大家的表现,程亦川毫无疑问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袁华说:“我在上面就看见了,那小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第一轮贼猛。我还在上头叫出声来了呢,哪知道后劲还是缺了点,哎!”

高鹏:“没事,哪能次次都破纪录呢?隔了一个假期,他非但没退步,还破了个记录,哪怕只有一次也够可以了。等过几天状态提上来了,保持住现有的最好记录,甚至有所突破,也是迟早的事。嗨,你是没看见我们技巧队的,一个个手脚都跟生锈了似的,我这才是看着都糟心!”

孙健平:“上午都抓速降了,下午我去你那边看看。”

高鹏连连摇头:“看不得,看不得。我才看了一轮,都要气出毛病来了。”

孙健平不紧不慢从胸口的兜里掏出一小瓶药来:“不要紧,我备了这个。”

众人定睛一看,行吧,速效救心丸。

饭吃完了,大家该休息休息,孙健平出门抽烟。丁俊亚跟了上去,说:“您这几年身体不好,就该把烟戒了。”

“不碍事。”

“不碍事?那您连速效救心丸都给随身带着了。”

“也就偶尔心脏不舒服。这不是我们家老李多事吗?非得让我带在身上。为了让她安个心,我才带着的。”

孙建平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也不愿老提身体这回事。他的目光落在雪地里,把那半截烟头掐灭了,说:“已经开春了,明年这个时候就是世界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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