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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一家(3)+番外

作者: 晓窗昭华 阅读记录

今年乡试前考核,上天总算没再辜负林旭尧这两年的苦读,他位列第一,留馆翰林任编修一职。

方轻昀是苏氏这次为林旭尧看上的媳妇儿,方家最得宠的女儿却丝毫不娇纵,大方得体,落落有致,娶了准会孝顺婆母,伺候爷们儿。

可林旭尧也拒绝了,原因是不喜欢。

苏氏要被气炸了,这不合适,那不喜欢,让他说喜欢什么样的他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人家姑娘不挑你就不错了,木讷较真,二十来岁的人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有,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林旭尧黑眼圈很重,要他说,说什么,说他最近天天梦见和一个男人在榻上厮混吗?说他和方姑娘见面的当天晚上,他梦见顾荣掐着他的腰说敢娶妻就弄死他。说出来苏氏得打断他的腿。

顾荣不回来还好,林旭尧只偶尔才梦到限制级,他一回来,身边人张口闭口都是霆击大将军,谁又知道他们口中的大将军夜夜入他的梦,强迫他酱酱酿酿呢。

马蹄声渐近,这个方向的人家,能在京中御马的,应该是他吧。

府邸大门就在眼前了,大红灯笼随风摇晃,晕在地上微弱的光亮也来来回回,林旭尧身子僵硬,心却跳得剧烈,剧烈得他想伸手按住。好像不太知道该怎么走路怎么上台阶了,身边的小厮闫路以为他害怕苏氏责骂,鼓励道:“大人,再晚,这玉米就该凉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马蹄声停下,那人翻身而下,利落进了府邸。

闫路瞥到顾荣一个背影,“这便是那位霆击大将军了吧,当真是雄壮威武。”

林旭尧回头,将军府的大门合上。就是这个人,昨夜在雪地里压着他扒了他的官服,滚烫的身躯贴上来,燃烧他,征服他。

林旭尧今日其实不太舒服,昨夜一桶冷水浇身,身子倒是冷静下来了,心却依然嘣嘣嘣跳个不挺,他就那么穿着湿衣读了半夜的孔夫子……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

……

没用!没用!没用!

那人已经成妖了,连先贤都镇压不住的妖物,吸人精血,迷人心智。

整个京城皆喜庆欢乐,雪越下越大,像是天宫派下凡来庆贺的使臣,不分贵贱,融化在人们肩头,覆盖在皇宫屋顶,点缀在腊梅花上,带着温情,带着慈爱。

小厮牵着缰绳,那马却跟主人一样桀骜不驯,昂着头不配合,小厮急得出汗。

夜里林旭尧发起了烧,他看着桌上不再冒热气的玉米棒子,心烦意乱。片刻后叫了小厮进来,小厮一探主子的额头,哎哟,跟锅洞里刚刨出来的红薯似的。

大夫来了,苏氏也来了,有人喂他喝水,有人灌他药,林旭尧昏昏沉沉任凭摆布。

这一夜,顾荣没再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顾荣,你个妖怪,快快拿命来!

顾荣:老子还没睡到媳妇儿呢!

林旭尧:已经睡过很多次了……

第4章 第四章

林旭尧想: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不然,这登徒子,怎么在我房间坐着呢!

顾荣长得高大威猛,常年征战在外,风吹日晒,皮肤晒得黝黑,他身长八尺,有万夫难挡之威风,这副模样让市井中流传的他手撕敌人的说法可信度更高了;他五官如刀刻,眉如刷漆,鼻梁高挺,薄唇色黯,不算是英俊,天生的武夫相。

武将那是极为敏锐的,林旭尧目光炯炯看了那么久,顾荣早已察觉,他翘着二郎腿任他打量,心里暗道:“这小子还是一如当年好看啊!”。

“你……”林旭尧一张嘴才知自己声音嘶哑,口干唇裂。

顾荣一下子起身,倒了杯茶水来到床边,林旭尧撑着床想起身,但身体实在虚弱,顾荣是个急性子,心道一声“文官就是麻烦”,一屁股坐在床上,手揽着小文官的腰,将人扶起,林旭尧眼帘低垂,一口一口喝着茶水,腰上却觉得怪异难受。

顾荣在床边站着,胸脯横阔,遮了大半透进来的光,他声音爽朗,自顾自说起了自己在这里坐着的缘由,“昭昭听说你生病了,非要前来探视,我无事便带她来了,正好也见见我娘口中的如玉君子,如今一见,倒真是风姿绰约啊!”

“你……登徒子!”骚扰自己三年多,林旭尧终于能把这句话当着他的面骂出口了,以往自己骂着只觉解气,如今看着顾荣似笑非笑的神情才觉得不对,哪有男子说男子是登徒子的,太女气了……

顾荣放声大笑,胸廓起伏,一如林旭尧梦中的模样。

这时,昭昭蝴蝶一般从外边跑进来,立在顾荣旁边,小脸通红,抬头问:“先生身体好多了吗?”

“已无大碍,多谢小友关心了。”林旭尧笑了笑,这顾昭倒是比她这哥哥讨喜多了,“昭昭刚刚干嘛去了?”

“院子里有只小狗,通体乳白,可爱得很,我看着欢喜,便回家拿了骨头来喂。闫叔叔说它叫华枝,华枝春满,天心月圆,真是个好名字呢,先生的学识令我佩服。”

“小友过奖了。”林旭尧满脸笑意,满心愉悦,倒不是他在乎这点儿夸奖,而是这顾昭真真令人觉得可爱欢喜。

兄妹两从林府出来拐个弯儿进了顾府,顾荣抱着一摞书,脸不红气不喘,还走在顾昭前面,顾昭一路上话不断,“哥哥与林先生详谈甚欢,林先生果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昭昭啊,这人太老了,不成不成!”

“哥哥在说什么呀?昭昭只是钦佩林先生的风度,敬佩林先生的学识。”

“为何称他先生?”

“林先生写得一手好字,父亲便请了林先生教我习字。”顾父虽然是文人,但字写得只能说比一般人好些,林旭尧的字,那是皇帝夸过的,能得他教女儿,赚了赚了。大梁男女之防并不严苛,只要不是孤男寡女,那别人就不会说闲话了。

将人和书送到书房,顾昭便将哥哥赶走了,“走吧走吧,我要念书了,林先生这些书借给我,我得抄录下来日后才好温故知新。”

林旭尧在翰林主要与书打交道,翰林不少孤本绝版,外面那是千金也求不到的,林旭尧誊抄了不少留作学习用,如今有了徒儿,也大方借给徒儿学习。

顾荣走出顾昭的书房,右手虚握,细细回忆,那小子,腰倒是挺细挺软的,身上不知道一股什么味儿,好点儿好闻。

顾家兄妹前脚刚走,温叙仁后脚提着城西老胡家的秘制豆腐脑就来了,“听老师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身子好点儿了吗?”

“劳烦温兄记挂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林旭尧此刻已经下了床,那人明明才揽他那么一下,他却觉得床榻之上处处弥漫着他的味道,汹涌霸道。

“我说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温叙仁给自己倒了杯茶,“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温兄,我……”林旭尧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藏在心里三年,受了三年折磨,曾经还可以压制,现在完全没有破解的方法了。

温叙仁也不催好友,就捧着茶杯静静地喝茶,闲适自在,十足的谦谦君子做派。

林旭尧心里想好之后就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好友,包括他们的相遇,那些荒诞羞怯的梦,他近来心里的怪异感受,现下腰上灼热的感觉……

此刻的温叙仁哪儿还有刚刚的淡定,一副被雷劈了样子,奇闻奇闻,随意一处都是不可思议,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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