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灵:“我很怕死,所以喊了你来,你正好顺路不是么?希泽从小到大都那么忙。”
吴鹤氅:“我现在不想和和你吵架。你先回答我你对姓关那小子倒底什么意思。”
长灵:“如你所见,我想拉他一把。他其实和我一样,我是说心理疾病上,我们是病友,但他好像可以摆脱。只要我的一点协助,他就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再说你再生气也没用了,他已经知道了。”长灵说完用眼神示意吴鹤氅回头看关煜旻。
关煜旻却黑着脸,“我没有什么好协助的。”
吴鹤氅脸色不能再难看,瞪了一眼长灵,又顾忌她现在脆弱的心理状态,训斥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么?”长灵抬头直视着煜旻,眼神空洞得令人毛骨悚然。
“自以为是。我自己的病我没有医生么?还是说丘老师觉得自己比我家那些分钟计费的心理医生要专业。是,是有些东西不是钱能衡量的。但你这些天自作聪明得有些过头了吧?”煜旻微微有些发抖,但依旧保持着挺直的站姿。
“哦,是么?”长灵依旧直视着煜旻。
吴鹤氅却是忍不住了,站起来道:“关煜旻,她现在不能受刺激。你别太过分了!”
煜旻嘴角不自觉抽了抽,“刺激?她对我还不够刺激么?要你个八婆多管闲事啊?你是我什么人啊?才见了我几面觉得自己能拯救我啊,您也真是天大的善心,怎么不上街散钱去啊......”
吴鹤氅一看就是书生气很浓的手无缚鸡之力型人,肯定不会动手动脚,只是又拔高了音调,“你够了啊!”
“这是什么?葡萄糖片?”煜旻居然还把药瓶放在卫衣口袋里。
吴鹤氅:“你干什么,威胁我么?”
一直坐着的长灵却缓缓道:“盐酸舍曲林,现在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你大可以扔掉,我在来的路上吃药差不多和一碗麦片的量差不多,应该可以撑到我下楼去药店。但处方药不知道他能不能给我开。”
煜旻看着长灵毫无血色的嘴唇,一时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吴鹤氅却回头道:“长灵!”
长灵用手撑着桌面,缓缓起身站起来:“走吧,别再在这丢人现眼,你知道我最受不了这个了。”
然后淡定地,轻飘飘地走回了房间。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好心被当驴肝肺了,吴大哥,我们走吧,今天下午就回淮州好不好。我也来故宫又瞧了一次了,很满足了。”
吴鹤氅近前想要扶长灵一把,却被长灵轻轻推开了。他只能沉默地跟着长灵。
长灵冲他挤出一个笑容,“我自己能走,你要抱我的话希泽知道了会吃醋的。就算是我这几天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吧。也不知道我是犯贱还是单纯有点自-虐倾向......”
长灵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弱。煜旻却半天没反应过来。
觉得自己发泄一通后反而心里空荡荡的。
妈妈,我是不是伤害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我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么?
今年的最后一个飓风降级为热带风暴。讲实话对纽约纸醉金迷的曼哈顿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一场雨而已。
什么一场秋雨一场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异国他乡所以身为中国人的自己没法感受到呢。
关白裘一个急刹,摩托车在未干的土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
“怕摔就别骑啊。”白裘摘下头盔,里面的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一扬头甩出浓密的黑发。
玉颈暴-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白皙,几乎有些透明了。浓密的睫毛显得本就水灵的眼睛大得有些骇人,配上小圆脸却是娃娃般的精致。
看得满身是泥,坐在杂草丛中的陆鲸都呆了。
“whales,还不起来么?Mr.jiang可是摔得满胳膊血还在前面哦。”
大概,这就是罂-粟花吧。
据说她真的在缅甸有一块罂-粟种植基地。真是让人好奇,如此庞大而又极端肮脏的家业,为什么关先生要交给自己可人的小女儿打理,而不是在自己身边,远在那古老国度的长子呢?
好像仅仅是整个北美华人圈的人脉也证明不了什么能力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少真是不好意思。。。好像也没多少人看,我要想想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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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05
“那个,我很抱歉,今天的事。”
“可能是我不太习惯别人突然对我这么好,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啊。没有给予你信任,是我太小气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说你自以为是的。你是在担心我,对不起。”
一条条语音就这样划过手机的通知窗口。
天已经渐渐黑了,折腾了两天,长灵发现自己眼前的城市霓虹开始越来越模糊,有点不太真实。
“又回到南方了。”长灵喃喃着下了高铁,接过吴鹤氅帮忙拿下来的行李。
“麻烦你了,从小到大我总是这样麻烦你。”
吴鹤氅倒是不以为意地道:“和吴大哥还讲什么麻烦,毕竟小时候受过叔叔阿姨那么多恩惠。”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的父母啊。自己一直这么没用。
将长灵送上出租车,吴鹤氅才慢慢踱向公交车站回家。
耳机里的久石让一时麻痹了长灵从早餐开始就没有放松过的神经。
她一边从后备箱拿出行李,一边哼着旋律。
浑然不觉渐浓的夜色之中鬼鬼祟祟的某个影子。
等冲完澡后,长灵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窝进沙发你。
“丘丘”:【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吧?后天我再去你家上课。以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不要闹得太不愉快。】
犹豫片刻又加上一条:【原谅你了。成年人不和你们这些熊孩子计较。还有你只是生病了,今天发生的事不是你主观想做的,不需要自责,那不会有利于治疗。每一个强迫症患者都是一朵过于执着而暂时无法盛开的花。】你只是太认真,不肯低头,所以用了低级的方式,叫做自暴自弃,来逃避现实,惹上了一种心理疾病而已。
煜旻:“......”
“关日日”:【别太晚睡,安。】
吴鹤氅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正是晚上七点半,聚餐的各位还l没有回来,没有一个室友在。
他突然很想回到自己家已经卖掉的老房子里。
时间再早一点,回到十六岁的夏天,某个周日的下午三点。
正在争取高三重点班名额的自己,突然发现隔壁家的小妹妹又翻窗过来看书。
自己推了推黑框眼镜,头也不抬。
“都说了你可以敲门进来,下次不要再踩着空调外机和雨棚进来了。”
果然中国的老旧小区就是这么不合理,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拿到交换生的机会,随便去哪个国家移个民。
摆脱这该死的应试教育,摆脱该死的平凡而庸俗的父母。
“爸爸妈妈在客厅吵架,我穿不过去。”
吴鹤氅一时无言。心想你爸妈确实很吵,吵得也确实吓人,特别是我晚上学习的时候。
“今天你可以给我读这本么?”
吴鹤氅一回头,发现小长灵竟然拿着一本不知道老爹什么时候收藏的《庄子》。顿时满头黑线,生无可恋。
“为什么想读这本?今天还读普希金的诗不好嘛?”
长灵见吴鹤氅脸色不对,自知不讨喜了。
嘟囔了声,“知道了,再说吧。”就径直走回了书房,脚步不能再轻,生怕再惊扰了吴鹤氅。本来看他今天主动和自己说了第一句话以为他心情很好呢。
作为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出身,如此知趣倒是有些早熟的嫌疑。
但就是如此自己才能容忍她吧。
“你要不要在这里吃晚饭?我父母一会儿就下班了。”吴鹤氅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决定休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