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灵乱史(5)
长灵：“......你们这些罪恶的资产阶级。”
煜旻歪头一笑，道：“你倒是睡得没心没肺的，没发现自己睡在面前男人的房间里么？”
长灵猛然惊醒，起床不久的起床懵散得干干净净。
“什么？！”
煜旻少见长灵除冷漠和嘲讽以外的表情，有些得意道：“本公子是那种趁虚而入，欺男霸女的人么？你惊讶什么，你觉得自己是那种容易被觊觎的美人么？”
不过确实还挺好看，她现在算素颜吧？煜旻心想。
长灵发现煜旻在戏弄自己，就瞬间恢复了冷静，“吴学长呢？”
煜旻撇撇嘴以示不满，“你居然一醒来就问床的主人另一个男人的下落，好伤人心啊。”
长灵有些焦躁的瞪了煜旻一眼，“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哼哼什么？我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煜旻这才不慢不急道：“故宫五点钟闭馆要提前半小时出来，看完宋瓷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游览，我听到广播提醒去找你，发现你居然在延禧宫睡着了。我记得宋瓷的展子就是在那吧，我前脚走你就扑街了，好逊啊。”
煜旻又往长灵跟前凑了凑，“然后你猜怎么着？”
长灵没好气道：“怎么着？”
“我居然抱不起来你！姐姐你到底多重？而且我当众删了你两巴掌，旁边大爷都在感叹‘哎呦我去，这年轻人’你都没醒。我把那个逛博物馆居然拿电脑在记笔记的奇葩兄弟叫了出来才把你抬回去，他估计是累着了，在隔壁房间一回来就睡了。”
“骗子，信你才怪。”长灵假装不在意的回应道。“现在几点？这肯定不是你房间，我不至于旁边睡个人我还不知道。”
煜旻嘟起嘴，哼哼道：“是我房间啊，这酒店是我爸入股的，我是少东家当然所以房间都是我的。喏，看表，早上6点了，等会早餐厅见。”
长灵：“......”胡说八道，滚犊子去。
煜旻：“漆盒你就收着吧，酒店是我家的我也不花钱，你也不要在意房费什么的了。”
长灵又挠了挠自己一头蓬松的黑发，重拾了平静，道：
“长沙马王堆出土的辛追夫人的耳杯上都有一句‘君幸食’，意思就是吃好喝好。虽然你知道自己不喜欢我，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并且有男朋友还闲撩我。但很感谢你的漆器化妆盒，虽然我没有多少化妆品，但盒子漂亮我也是真的开心和感谢。”
长灵喝了口床头柜上的水，继续说：“我们的关系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是朋友更好不是么？最后，早上好，关煜旻，马上要吃饭了，‘君幸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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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04
距离感。
煜旻一边喝豆浆一边得出了这个结论。
虽然不清楚长灵倒底想干嘛，看样子她也不想交代。但有样东西是一直存在的。
她好像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尴尬也好，挑衅也好，都能保持平静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和谁之间都有距离感的存在。
无论发生什么，情绪都没有什么起伏。就像一个旁观者。
一向掌握全局的自己竟然成了跳梁小丑。
不对!应该是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丧失了掌握全局的能力吧。
看到煜旻眼中从未出现过的失落，长灵疑惑地皱起眉。
“你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出神？”
“在想我小妹妹。”
长灵表现出微微的惊讶，“你有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煜旻认定了长灵在刻意保持和自己的距离感以后，他觉得长灵好像什么都是刻意表现的。
“嗯，比我小四岁，是我后面那个妈妈生的。”
长灵：“后面那个妈妈？所以你现在这个妈妈不是你的生母？”
煜旻有些不耐烦：“实际上她是我的小姨。你不用想什么豪门恩怨的情节，不过是和自己一起白手起家的妻子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小姨子照顾，然后工作一直很忙的自己也要抽出时间去‘照顾照顾’小姨子。”然后照顾到了床-上，好像妈妈离开两年时间也没有到就多了个小妹妹。
“我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但大概和我现在的妈妈差不多吧。而且我也是叫她‘妈妈’长大的。”
长灵皱着眉，没有安慰煜旻也没有其他反应。在煜旻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起身离开以后才将眉毛展平。
不对，这小子要么撒谎掩盖了事实，要么就没讲完歪曲了事实。
分析似乎在这件事上不起作用，长灵接触煜旻到现在，都是凭着作为拥有相同症状的“病友经验”来判断他行为的动机、影响因素和可能结果。
但刚刚直觉告诉自己，关煜旻的这一番话和自己之间似乎隔了什么东西。
直觉是指不以人类意志为控制的特殊思维方式，是基于人类的职业、阅历和本能存在的一种思维形式。直觉不仅是大脑的灵光一现，更多的是学习、锻炼和经验积累的产物，可以视情况给予信任。虽然那是不受大脑控制的自动化思维。
直觉告诉长灵，关煜旻肯定有了具体的想法。可是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为什么了解他的想法和打算干什么呀？那是哪里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啊！我的逻辑是哪里出了问题？又是像以前那样陷入死循环了么？该死......
不对！没有循环，我已经好了，我学业有成，有优秀的另一半，我们会结婚，会有健康的小孩的，这病不遗传，不能自己吓自己。
我会复发么？我......
长灵的思绪被吴鹤氅的拍手声打断。
“长灵，醒醒，你现在在外面，不能给爸妈丢脸对不对？”
对，不能再麻烦爸妈了。就是因为自己爸爸才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
可是那关自己什么事？酒鬼本来就该早死不是么？
头好疼，眼前好白......好晕啊......
好想妈妈抱。
“她怎么了？”
见到长灵脸色惨白趴在早餐桌上，还不停的发抖，时而抽搐，折返回来打算向长灵再解释一下的煜旻明显吃了一惊。
吴鹤氅道：“我也刚刚到。应该是低血糖，她包里有葡萄糖片，那个会缓解的比较快，麻烦你拿来吧，我没有房卡。”
煜旻慌忙冲进房间去找长灵的包，在内兜的底层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上面没有标签。
“是这个吗？”
吴鹤氅点点头，拿起桌上已经倒好放温的白开，拍了拍长灵，都递给她。长灵迷迷糊糊起来喝了。
煜旻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葡萄糖片不是可以当糖吃，含在嘴里的么......”小球儿好像吃过。
吴鹤氅倒是不为所动，道：“是么？也许这样比较快，我记得她以前好像这么吃过。”
长灵吃完药，迷迷糊糊把头又埋在双臂之间，好像睡着了。
煜旻：“她这样真的没事么？”
吴鹤氅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有一瞬间书卷气突然转换成斯文败类的错觉。
“一会儿就好了，她小时候经常这样，可能最近作息又不规律，免疫力下降了吧。你先把药放回去，以防弄丢了下次找不到。”
煜旻刚要起身，又坐回餐桌位，打量了四周对这边产生好奇的其他食客。
“吴兄，问你个问题。”
“请说。”
煜旻：“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丘长灵？”
吴鹤氅：“确实，我们两家是邻居。”
“这样啊。”虽然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煜旻还是转身走了。
回来的时候长灵已经清醒的继续吃早饭。只是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
吴鹤氅背对着站在门口的关煜旻，但后者可以听到前者用温厚但又带有轻微怒气的声音和长灵说话：
“不是说好了5年以内都不会出远门吗？”
长灵：“不是都让你跟来了么？再说也没出事啊？”
吴鹤氅：“没出事？你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自行调整了药量，你就那么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