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长陵(63)

“咳,我大哥并不希望我进清城院的……”符宴旸的声音不由弱了下来,“而且我这个已经是士院生的入学比试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们士族进清城院也要考试?只不过会比普通的院生容易点……”

“……容易的不止一点点……”

“……”

长陵看他满面赧然,瞥了几步远的绘云一眼,不由心生一计,“要帮你也不难,不过我有个条件。”

“尽管说。”

丞相府地处城心,出了太平街便是八街九陌,车马如龙。

符家二公子要领府中客人出门,小丫鬟自然阻拦不得,只得保持一段距离的跟着,结果没晃两圈就给跟丢了,惊的绘云到处沿街的寻不着人。

“绘云盯人的本事可好了,过去我逃课,哥都是派她把我揪回去的。”符宴旸躲在一个巷角,看绘云远去的身影,“你才这么两三下就把她给甩了,真有能耐!”

“没什么。”她掩人耳目的本事可是从军营里练出来的,绘云这种级别,再多十个都能轻松甩开。

“好了,你带我出来,我不会食言,会帮你通过武试。”长陵回过头来,“不过我现在另有要事,办妥了再回来找你。”

她说完就要走,符宴旸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南姐姐,你要是就这么溜之大吉,我哥非得打断我的腿的……”

长陵看他摇晃着自己的胳膊,“我有什么好跑的?”

至少在没有摸清符宴归的底细前,她没有必要提前一走了之,引人注意,徒增麻烦。

“那你要出门,直接和我哥说就好了啊。”符宴旸死死抓着她的手,“你别看我看去单纯,其实我很聪明的,我一早就看出来了,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哥身上……”

长陵一怔,只听他道:“你堂堂五毒门主,又如此美若天仙,怎么看得上我哥呢?”

“……”他对五毒门的误解到底是有多深……

“我只是去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要瞒着我哥?”符宴旸开始了天马行空的瞎想,“该不会是……姘头吧?”

长陵这会儿开始后悔了:我自己逃出来就好了,何必要捎上这么个碍事玩意儿?

“我找的人名字叫贺瑜,你听过吧?”

这下轮到符宴旸呆住了,“你要找贺小侯爷?”

“你也认识他?”

“认识是认识……”符宴旸“单纯”的眼神里竟然的泛出一股复杂的意味来,“不过我们的两家的关系还是比较暧昧的……”

“暧什么?”

“一言难尽……诶,你一定要找么?”符宴旸摆了摆手,“我哥要是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的……”

“怎么?你大哥和贺瑜的关系不好?”

“说坏也不坏,说好……也……欸,你真要去找他啊?”

符宴旸看长陵扭头就走,忙屁颠颠的追上前去,“南姐姐,你初来乍到路想必不熟,刚好侯爷府离这儿也不太远,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啊。”

“你不怕你大哥生气了?”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他哪会知道?”

长陵目光犹豫的往他身上一落,这会儿她开始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兴许这蠢小子才是符宴归真正派来盯梢的人。

不过,去侯府也算不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符宴归想知道就知道好了,最多到时与叶麒串好口供,只要南絮的身份不露馅就行。

“那,也行吧。”

符宴旸没想到长陵这么干脆的答应了,眉梢一喜,当即蹦蹦跳跳的带起路来。

侯府确实不远,二人也就步行了小半个时辰,站在人行如织的镇淮桥头上,一眼就望见了牛气轰轰的侯府大宅。

长陵稍稍一讶。

早知如侯府主人那般张扬的个性,他的府邸想必也低调不到哪里去,但看那高墙压顶,墙外种了一街长的樱花树,府门前的石狮更是气派之至,瞬间又觉得与那不着边际的叶麒归不到一块儿去。

符宴旸在来的路上就买了一方红纸,垫在墙上写着拜谒的帖子,长陵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不觉奇道:“你既是丞相府的人,见一个小侯爷,用得着写拜帖么?”

“我是丞相府的没错,但我脸上又没写着我是谁,你以为那些看门的来一个就通报一个啊?”符宴旸端端正正写上自己的名字,“那贺侯还不得累死。”

“喔?一个小侯爷而已,架子摆的这么足了?”

“而已?那可是贺瑾之啊,就连当今皇上都要敬他三分,咱们金陵城那么多王公贵族,还有敢把府邸建成这样……搞定,走吧。”

侯府的规矩果然不少,两人递上名帖站在外头吹了好一会儿的西北风,负责接待的管事官才姗姗来迟,一见着符宴旸,便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今日府内事务繁多,让符公子久等了……这位是?”

“她是荆家的小姐,”符宴旸替长陵答了,“我们来见侯爷可是有要事的,你通报过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叶麒(qi):我失踪的第n天,有人想我么?

读者:没有。

第四十章 :凌绝

管事官又躬身赔礼道:“实在抱歉, 我家侯爷早前出了远门, 尚未回京, 二位若想拜访, 不妨改日再来。”

“他不在, 那你们怎么不早说啊……”符宴旸不乐意了,“害的我们等了大半天……”

长陵问:“他有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么?”

管事官摇了摇头。

长陵有些不解:都过去这么久了,难不成是重伤未愈,回不来了?

人不在家, 自然没有巴着不走的理由。

回途中,符宴旸看长陵一路闷声不吭, 好奇道:“南姐姐, 我瞧你对贺侯都是直呼其名, 你们之前很熟么?”

长陵:“不熟。”

“那?”

“在五毒门的时候, 他借走我一样东西, ”长陵随口胡诌,“我是来向他讨还的。”

“原来是这样,”符宴旸一脸恍然大悟,又八卦道:“什么东西啊?”

长陵瞟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圆谎的意思, 圆润的将话题一转:“行了,侯府我去过了,还要我教你剑法么?”

“要要要,有没有那种速成的,最好就可以把人给唬住的那……”

“没有。”长陵适时截断他后头的话, “你先说说看,士院生的入试是怎么个比法?”

符宴旸想了想,一拍长陵肩膀:“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看就晓得了。”

青溪之畔,楼阁亭榭自成一排,一座飞云画栋,幕帘高悬于户牖,上书:守得云开见月明。

正是开云楼。

这开云楼俯瞰一江烟水,门前翠柳系花,应是金陵城中饮酒作诗的好去处。

至少长陵在跨入酒楼前是这么想的。

怎料刚迈到门槛边上,没听着清歌舞曲,但闻里头传出“咚咚咚”的伐鼓之声。

“哎呀,赶上趟了。”符宴旸颇为兴奋,一颠儿一颠儿的往里奔,长陵也跟了进去,楼宇内人声嘈杂,菜香四溢,一眼抓住人眼球的却是搭在中心的楼台。

台下摆着一面堂鼓,酒保正卖力的用木槌击鼓,台上有两人正在过招。

“南姐姐,这里,这里有位子!”符宴旸选了个靠近高台的座儿,那桌上还坐着两个年轻男子,正专注的盯着台上的人。长陵看符宴旸一再招手,这才上前坐下,那两人见有人拼桌,似乎并不介怀,只是长陵容颜实让人难以忽略,不免多瞧了两眼,看大美人冷眼瞥来,又悻悻把目光挪回擂台。

此刻比武的也是两人二十多岁的青年,一身劲服绣着金丝银边,颇是华贵。长陵瞄了两眼,瞧着一拳一脚稀疏平常,实在没什么看头:“这酒楼的人都是来围观打架的?”

前方有人挡住视线,符宴旸歪了一下脑袋,“可不是,你不觉得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看人比武特别得劲么?”

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