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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大师兄也这样吗(99)

别人是死是活,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夜未艾浑身都是伤痕,被那些人围在中间左一脚右一脚踢得险些吐血,他蜷缩着身体,手中还捧着一个瓷杯,里头装了半杯水。

一个人蹲下来,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拽起来,冷笑道:“我再说一遍,镇灵灯到底在哪里,再不说我就直接将你从行鸢上扔下去,这里是百丈高空,就你这点微末修为,恐怕会摔得渣也不剩吧。”

夜未艾眼里全是疼出来的泪水,他咬紧牙关,挣扎着摇头:“我……我不知道……”

那人恼羞成怒,按着夜未艾的头狠狠往地上一撞,狞笑道:“那你就去死吧!”

他拽着夜未艾的手往窗户边缘拖,似乎真的打算把他扔下行鸢去,和他同行的人眉头一皱,低声劝道:“将他扔下去,是不是有点不好?如果他真的知道镇灵灯的下落呢?”

“少废话!他都被打的半死都说不出镇灵灯的下落,指不定夜未央都没把镇灵灯交给他。”

那人推开同行的人,将窗户打开,拎着夜未艾的手臂便想要往下扔。

夜未艾额头上的血缓慢流下来,手中的杯子再也无力抓住,砰的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轻轻按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一愣,一回头,便看到一个面容昳丽的男人正言笑晏晏看着他,眸子弯弯。

他皱起眉头,恶声道:“哪里来的小白脸?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明烛满脸温和地冲他笑,柔声道:“阁下伤了我弟弟,却不让我报仇,这是什么道理呀?”

原本因为这男人肆无忌惮的行为,整个底层无人敢出声,所以明烛轻柔地说出这句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坐在角落中的周负雪猛地张开了眼睛,满脸骇然地朝着不远处的人影看去。

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明烛柔软的手便猛地窜出一道灵力,顺着他的经脉震了过去,只是一瞬间,他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掌,满脸惊愕,七窍缓慢流出猩红的血。

明烛轻柔地将夜未艾抱在怀里,笑容分毫未变,他声音更柔了:“你方才说什么来着?让我想想……”

男人踉踉跄跄栽在地上,眸中浮现浓浓的惧怕和绝望。

明烛“啊”了一声,轻轻歪了歪头,一副纯澈无邪的模样,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殷红的唇,轻声道:“我想起来了,你说我弟弟修为低下,丢下行鸢恐怕会摔得渣都不剩。”

男人口中全是血,挣扎着想要远离这个全身散发着骇然气势的人,但是下一刻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如同他方才抓夜未艾那个动作一样,就连抓手臂的位置都殊无二致,他看起来那么瘦弱,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那么高大的男人直接拎起来。

一旁的人似乎猜出来了他想要做什么,本能地想要阻拦,但是看到他唇角嗔着的绝美笑容,脚却一点都挪不动。

明烛柔声道:“阁下修为看着似乎不低,应该会留下点渣吧。”

他说着,随手轻轻一甩,将那骇破胆的男人从窗户上直接扔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重逢

【我也是有存稿的人了QAQ】

基友看完这章吐槽:这个不讳好骚啊,还手疼疼。

emmmmmm……

第79章 终得重逢

明烛将夜未艾拦腰抱在怀里,轻轻朝着周遭的人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抱歉,失态了。”

所有人都被他轻描淡写将一个重伤的人扔下行鸢的举止惊住了,而那同行的人也呆住,竟然兴不起想要报仇的心思来。

明烛彬彬有礼地欠身,姿态优雅地抱着夜未艾朝着木阶处走去。

就在他踩在台阶上走了几层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怀疑。

“明烛?”

明烛疑惑回头,便对上了一双发红的眼睛,接着他愣在了原地。

周负雪此时已经从角落里站起,遮挡面容的兜帽也被他掀开,露出一张冷漠又因为狂喜而有些怪异的脸庞。

一时间,两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周负雪唤了一声后,看到明烛没有丝毫反应,又抖着唇唤了一声。

“师兄?”

明烛愕然看着他,有些疑惑地想要靠近他看看是不是真的,却忘记了自己正在台阶上,一脚踩空险些从台阶上摔下来,被周负雪冲上来一把扶住了。

方才还笑容满面杀了一个人的明烛此时就像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家的小兽,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他茫然又无措地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周负雪,嘴唇抖了抖,却什么都没发出声。

周负雪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哑声道:“师兄。”

怀里的夜未艾猛地换回明烛的意识,他眼中全是水雾,意识到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低声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二楼的房间,将底层的吵杂声抛在了身后。

门被周负雪轻轻关上,他视线一直追逐着明烛,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处在一场美梦中。

夜未艾伤得极重,明烛将他放在了床榻上,动作利落地将他身上的伤上好了药包扎好,又给他换了身衣服,看到夜未艾脸上痛苦的表情舒缓了些,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安顿好了夜未艾,他才来得及将视线看向周负雪。

周负雪一直站在门旁,视线追逐着明烛的一举一动,冷漠坚毅的脸上此时全是罕见的茫然,如同迷路的孩子样无措又可怜。

五十年前,周负雪这样的神情就极其能触动明烛,现在明烛性子大变,却依然抵挡不了周负雪这样的软弱攻势,对旁人辛苦筑成的城墙当下被击得溃不成军。

明烛再也忍不住,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周负雪抱在了怀里。

这些年来,周负雪身高又长高了几寸,竟然比明烛高出个半头来,他一抱之下有些愣住了。

周负雪却几乎在他扑过来的一瞬间瘫软了身体,微微垂着头将脸埋在他颈窝,全身都在剧烈地发着抖。

明烛心疼得要死,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肩膀,柔声道:“十三。”

在明烛长生灯灭的时候,周负雪没有心痛,在奔波了五十年四处寻找明烛时,周负雪也没有觉得多么绝望,但是当这消失了五十年的“十三”乍一叫出口时,却成了压垮周负雪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剧烈,攀着明烛的手指也越来越无力,直到他听到一声肉体撞在地板上的沉闷声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跪在了地上。

五十年的蹉跎,每一次的失望,缓慢得如同凌迟一般,将他的热血滴滴浇熄,坚韧的筋骨寸寸化为血水,唯留一身铁骨依然立在原地。

而现在,这人回来了,他如同枯草一般的皮囊瞬间遍成骨血红肉,而那坚立了五十年的铁骨却如同崩溃的雪山般,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周负雪浑身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连站都站不住,浑身瘫软地跪坐在地上,明烛被他带着也跪了下来。

周负雪想要死死抱住他,但是手臂却无一丝力气,只能抖着手去勾他的衣服。

明烛感受到周负雪那几乎蔓延出来的悲意,眼眶有些发红,轻轻环抱住他,又轻又柔地唤了一声:“负雪,师兄回来了。”

回来了……

周负雪奔波了五十年,一直在找寻那个虚幻的身影,无数次的梦境中,那个红衣少年总会弯着桃花眸,朝他言笑晏晏。

“我回来啦。”

他盼了这么多年,在真真正正听到这句话时,迟到了五十年的委屈和绝望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将他麻木的心脏激得一阵钝痛。

痛过后,酸涩随之涌上,将他干涸了这么多年的眼泪猛地汹涌落下。

周负雪死死抱着明烛,忍受不了那磅礴的情感,突然放声大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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