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八月(140)
一句“只要注意,其他的都无妨”算是给了两个人夜以继日疲累的机会。
宋闵贤说白毅峰的情况不稳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晕倒,就在医院住着吧。
两人天天折腾,真有个什么事情,也方便解决。
白毅峰却说不想,于是订好,一个星期来医院做一次检查。
崔璨的肚子一天天大了。
医生说胎儿的状况很好。
白毅峰骄傲的说:“不愧是我的种,真能禁得住折腾。”
这几个月,两个人把第一年认识的时候,没有做过的事情都弥补了,方方面面的弥补。
八月十六号这天。
白毅峰再次晕倒,同时崔璨的羊水破了,两个人一起被送到了医院。
进手术室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抓得紧,用蛮力也没掰开,当然也是大家舍不得。
所有的医生大约也没见过想两个人这样的。
也都不忍心去生生的拆散这对鸳鸯。
破天荒的头一遭,白毅峰在一旁进行颅内手术,而崔璨在一旁生产。
白毅峰注入麻药之前已经昏迷,但手没有松开,可注入麻药后,他的手便没有了力度。
崔璨选择顺产,而且不打催产针。
她要保持清醒。
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白毅峰的手。
她的头一直望着身旁的白毅峰。
即便他是昏迷的,崔璨握着他的手,依旧在感受着他的温度。
她忘记了生产的疼痛,全身心都在白毅峰身上。
她目不转睛,拼了命的想将白毅峰的样子印在脑海里。
她不能没有他,更不能忘了他。
汗水和泪水肆意流淌,已经分不清是什么。
听说,如果到了阴间,就要喝孟婆汤,崔璨此刻在心里面打定主意,她不喝。
生生世世,她都不想忘了他。
所以她不喝。
生产过程的疼痛,可她愣是一声都没有出。
拼了命的用力,也是在帮白毅峰打气。
有几个医生见状甚至留下了眼泪。
从没有见过如此坚强的母亲,也没有见过如此情深的伴侣。
每个人心里都在默默的乞求,让这对有情人勇敢的度过难关。
可到底,天若有情,亦无情。
崔璨眼看着白毅峰床边心电监测仪变成了一条横线。
她的心也跟着去了。
最后她甚至能感受到白毅峰手掌的温度在逐渐消失。
她微笑着阖眼。
用力的一搏。
婴儿的叫声响彻了整间手术室。
却没有人高兴的起来。
崔璨术后大出血,没能抢救过来。
当所有人都在沉默时候,只有婴儿的笑声在不断回荡。
是个男孩,和白毅峰一模一样,只有那柔光莹莹的眼睛像极了崔璨。
清纯不染世俗,至纯至净的空灵。
骄阳似火的八月天。
阳光下飞舞着两只琉璃鸟,一高一矮,扑闪着亮色的羽毛。
高的不断挑逗矮的,矮的不断嫌弃高的,时不时交颈而缠,时不时飞舞盘旋。
原始感情的世界里,人畜一样有情。
也许某一天,你也会碰到让你永生追随的爱情。
哪怕是飞蛾扑火,也会在所不惜。
爱到深处,生死相随,死生契阔,愿与子成说……
冷清洛 说:
稍后大家看看完结感言,我会说出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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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琉璃鸟
八月十五号清晨,窗外飞过来两只琉璃鸟。
海边城市不多见这种琉璃鸟。
不同于常见到的白腹姬鹟,这两只鸟的羽毛,有一只泛着淡淡的粉色,细一看却又是五光十色的。
看样子比另外一只身材清瘦了不少,是雌鸟。
雌鸟轻轻抖动,羽毛随着动作晕染,淡粉色逐渐散开,莹亮又妖娆。
另一只雄鸟通体黑亮,腹部夹杂着几率宝石蓝色,立在雌鸟身边,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相传琉璃鸟的两情缱绻可追溯到先秦,用来比作情比金坚。
崔璨的脸庞布满了湿儒,入眼便是窗外这幅深情旖旎的图画。
她很好奇这两只鸟的样子,起身想细看,腰间却横亘了一只手臂。
“干嘛去?”白毅峰将头抵在崔璨的后肩,沙哑的问道。
崔璨指着窗外的琉璃鸟让他看。
他大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琉璃鸟,睡眼惺忪立刻清醒了。
“走去看看,等等。”
他看到了崔璨脸上的湿儒。
崔璨用手胡乱的擦了几下:“没事,快去看看,待会飞走了。”
白毅峰用手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别动,怎么回事儿?做噩梦了?”
崔璨点点头,眼眸流转在白毅峰的脸上,陷入了拔不出来的力道。
白毅峰就懂了,明天是他动手术的日子,崔璨因为担心他所以做了噩梦。
他搂着她,将她紧紧的贴在自己宽厚的胸前。
“不要胡思乱想,放宽心,宋闵贤都说了手术风险很小,不会有事。”
崔璨何尝不知道宋闵贤给打了保票。
可医生嘴里面从来也没说过百分之百,因为手术就是存在一定的风险,更何况还是开颅手术。
她懂得,所以担心。
梦里面她梦到她和白毅峰一起进了医院,她生产,白毅峰手术,她眼看着白毅峰的心电监测仪变成了一条横线,她当时也跟着去了。
梦里面没有光怪陆离的场景,画面逼真,太过真实,所以她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白毅峰没有问她关于梦境的话题,过于敏感,他抱起崔璨说:“走,看鸟。”
“别抱我,我身子重,太沉了。”
白毅峰瞪她:“肚子里再多几个我也抱得动,别怀疑你男人的力气,更别怀疑你男人的生命力。”
一语双关。
崔璨便没有在挣扎。
按说这鸟儿不是都怕人吗,可这两只见到崔璨和白毅峰根本没怕。
八目相对,气氛有够奇怪的。
崔璨小声说:“它们怎么不怕我们啊?”
白毅峰笑:“大概它们是我们的前生,来找我们叙叙旧,怕什么。”
崔璨白他:“大白天的说胡话。”
恍若间,她依稀看见粉鸟点头,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它不会听懂我们说话吧?”
白毅峰倒是没看见这粉鸟点头,就看着旁边的黑鸟眼神很凌厉,正在犀利的瞪着他。
他也来劲了:“你在瞪我,我拔光你的毛。”
黑鸟瞪的愈发锐利,尾巴上面的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崔璨大惊失色:“你可别乱说话,你看它都被你吓到了。”
白毅峰手术的节骨眼,崔璨什么都愿意相信,前阵子她还跑到庙里求签拜佛,路上看见有人算命,她也算了。
后来听人说有些世外高人会请大仙,她也到处打听。
有一次趁着白毅峰出门,她让韩依浓陪着她找到了大仙的家,请求大仙保住白毅峰的命。
大仙开始做法请神仙的时候,白毅峰跟个阎王似的黑脸闯了进来,抱起崔璨就走,还命人给人家大仙打伤了。
为此崔璨跟他好一顿哭闹。
白毅峰气的没办法,告诉她那个所谓的大仙是骗子,骗钱的。
他倒是不在乎钱,可怕崔璨吃亏。
外一大仙胡诌八扯,说出来一些不好听的话,崔璨可不是又要伤心了嘛。
崔璨看到了证据,又伤心了,请大仙的希望破灭了。
但她对于这些鬼神灵力之说,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现在面对这两只琉璃鸟,她也一样怀揣敬仰。
白毅峰也奇怪,他从来不相信这些,上一次相信还是在他母亲牌位面前,就是崔璨糊弄鬼那次。
这会儿,他的感觉也挺奇怪的。
总感觉这只鸟的目光似曾相识,看这鸟的样子,好像真能听懂自己说话一样。
他不出声,同样凌厉的眼神打量这两只琉璃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