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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甜喜嫁(3)

作者: 不与不 阅读记录

围着的人,眼中神情各异,挤眉弄眼地说叨着父女两人,有的人明着嘴角撇笑。

裴咏宁见裴德铭一时不语,只剩一身外衣维持着体面,目光坚定地瞪着四方的天,摆出不肯让步的决心。

段红策听着人群的声音,脸上神气十足,挡着前面的路,也不退让。

耳边的指责声越来越多,围着裴德铭和裴咏宁,谁也不愿为两人让路。

裴咏宁见这阵势,只怕他们想出大殿很难,再过一会儿,说不定靖勇伯会因着言论而动摇。

而围着的人,哪个都不像是好惹的,个个身穿锦装,都是有身份的人。

想来她的广汀阁楼之行,引来了所有人的不满。

裴咏宁瞄了段红策和那两名女教谕一眼,见那两名女教谕脸上忧心忡忡,似乎事态的发生,超乎她们想象的范围,想上前劝说段红策,却踟蹰不前,生怕惹祸上身。

裴咏宁心思一转,顶着核桃似的泪眼,朝着段红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学正,千错万错都是咏宁的不是,不过,咏宁是被人打晕了,放到阁楼上的,还请学正明鉴!”

裴咏宁一语说完,大殿内的声音,全部静了下来,都朝着裴咏宁这边望过来。

段红策冷斥道:“裴咏宁,你还想强词夺理,今日来的都是名门大户,谁会将你打晕,做这等粗鄙的事?”

说完,还不忘看了一眼裴德铭,暗道:指不定又是两人闹得什么招,想走,哼!没门!

裴咏宁扬着哭声道:“学正,张医婆没有走,你可以问问她,我头上的两个肿包是不是被人打的。”

裴德铭低腰想拉起裴咏宁,却被她推嚷着,他问:“你是说有人将你打晕了?”

裴咏宁连连点头,屈声道:“是的,爹爹。”

边上的张医婆也站出来,禀道:“学正,裴娘子的头上的确有两块肿包,两处青瘀肿的高,像是被木棍东西重击后的伤包。”

段红策问:“会不会是裴咏宁胡闹惯了,她和谁打闹嬉戏造成的?”

张医婆摇摇头,“学正,这个小妇人便不知了。”

裴咏宁跪到段红策的脚边,抓着他的衣襟,哭道:“段学正,咏宁素日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是我的过错。学正为了书院的院规,竭尽心力,日日辛苦,咏宁这些都看在眼里,以前是咏宁小,不懂事。”

她缓了口气,接着道:“……当咏宁知道自己身处书院禁地时,咏宁当时就懵了,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的大错,不可能再得到书院和学正的原谅,所以咏宁想着,此事万不能拖累爹爹和族亲,便跳下阁楼,以死明身。”

“不想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咏宁平安无事,上苍垂怜咏宁,想给咏宁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

“学正平日对待我们照拂有加,咏宁回府后定会痛定思痛,保证日后不再给学正惹事,望学正和教谕能从轻处置,不要赶咏宁离开书院。”

裴咏宁一口气说完后,泪水潸潸而下,哭的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委屈,用情和泪点拿捏的恰到好处。

眼泪流出来,鼻涕也哭了出来,裴咏宁顺势抓起段红策的前襟,擦拭着鼻涕和眼泪。

段红策被她拽的退不开身,想伸手将她推开,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对一个知错想改的娘子动手,只能头扭到一边。

裴德铭忍着情绪,忧心怒斥:“咏宁,你是傻吗?出了再大的事,有爹爹在,你怎么能想不开呢?族亲和书院有爹爹,你怕什么,万一你跳阁楼出现个好歹,你还让不让爹爹活了?”

一时,大殿内的人,被父女两个哭道的,别过脸,暗暗抹泪。

☆、第4章 出书院

裴咏宁瞄了“爹爹”一眼,见他真情流泪,脸上的担忧害怕,淋淋尽显。

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在干嘛,还是他也在故意这么做?

只见两名教谕走上前,一个以巾拭泪,一个忍着眼眶的眼泪,祈求的眼神望着段红策。

其中一名教谕劝道:“学正,裴娘子说的是,她跳下去的时候,我瞧见,她是那么决绝,想来是咱们书院的规定太过苛刻,才会让她有轻生的念头,虽然她平时闹腾了点,但是我愿相信她这一次,上天都不舍得,可见裴娘子是真的被别人陷害的。”

裴咏宁露出半张脸,想看看谁的脑补能力这么强,她的决绝都瞧见了!

女教谕的话一出,另一个正在哭的女教谕也跟着说:“我也觉得是,张医婆都说了,裴娘子头上两处瘀胞,想来是那歹毒之人干的,哪个小娘子玩闹能把头打成这样?”

一时,大殿的风随着两位教谕的话,吹向了裴咏宁这边。

大家纷纷开始低声传说,“虽然这个裴咏宁成日和猴一样,可心肠不错,之前,我在街上买东西,和下人们走散,还是她让人给我送回府。”

“是啊,是啊,她知道自己的犯错,能跳下阁楼,以死证清白,就冲着这份心志,我也相信,肯定有人嫁祸给她……”这些声音说完后,还不忘抽泣两声,加重了戏码。

“本来就是,谁会傻了吧唧的被打了两棒,不去找医婆,还跑到阁楼上赏风景!”

大殿的人:“……”

裴咏宁抓着段红策的前襟,抽抽的捂着脸,这些人……

不过,她知道她成功了,他们可以离开书院了。

段红策见人群中的人声音,渐渐偏向裴家,而有小部分的声音在指责他,不近人情。

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对身后的两名女教谕,谴责道:“你们在做什么,身为教谕,首要的责任是维护院规,怎么能因别人的几句话,而心软?”

那两名女教谕被段红策吼的暗暗退了下去。

大殿内的人见段红策心里刚硬,又开始对段红策指指点点。

此时知州家的佟静怡走了出来,道:“段学正,我是佟家的佟静怡,学正若是担心我爹和院士会深究此事,我回家先和我爹说说,今日裴娘子也惊吓坏了,被人打晕不说,还从阁楼上摔下,不如先让裴娘子回家,待裴伯伯查到是谁陷害的裴娘子,书院再酌情处置?”

佟静怡的话刚落,她身后几个要好的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先让她回去歇息……”

段红策瞪了一眼佟静怡,又看向她身后说情的人,眉色稍缓,佟静怡毕竟是佟知州的掌上明珠,平日在书院规规矩矩,她说的话自然信得过。

不过,今日若是放裴咏宁回去,日后谁把他这个学正当回事?

裴咏宁见段红策皱了皱眉头,想着他可能在权衡,随即抓起段红策的长衣袖,擦过鼻涕,哭道:“学正,咏宁真的知道错了,希望学正在院士跟前为咏宁说些好话,若是学正不放心,咏宁和爹爹尽快抓住那个心怀叵测之人,把她交给书院处置?”

段红策尝试着扯回衣袖,却发现衣袖上一块块的鼻涕,口水,脏兮兮的,看着心里就窝火。

而裴咏宁还在哭,段红策再也受不了她的胡搅蛮缠,“够了,够了!”

裴咏宁仿若听不到一样,抓起他的前襟一块干净的地方,再一次抹了上去。

段红策想甩,却甩不开她,回头寻求两名教谕的帮助。

只见两名教谕摇着头,谁也不敢上前。

段红策摇着头,无奈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先起来!”

因着他声音高亮,大殿的嘈杂声渐渐隐去。

裴咏宁见段红策松了口,哭声也低了几分,只听段红策言道:“伯爷,既然裴娘子有伤在身,书院也不是不讲情面,裴娘子就先由伯爷带回去,只不过后天的入学筹资会,一切事宜还是看伯爷怎么和院士说,到时下官再秉公处理,还请伯爷不要再强人所难!”

裴德铭颔首,道:“这个自然,今日之事,我也会如实相告,到时相信院士也会给裴家一个交代!”